《[hp]置身其外》作者:时常 文案: 外穿HP,很长,尽力还原。自认稳妥的剧情流。 ←PS,这个看起来很low的封面是作者自己画的,主角灰色卷毛,就读拉文克劳,对周遭事情不怎么上心。 内容标签: 奇幻魔幻 阴差阳错 原著向 搜索关键字:主角:外穿,马尔福 ┃ 配角:小天狼星,原创人物 ┃ 其它:主攻,原著向 一句话简介:- 第1章 奇特的凶杀案 “……在宇宙多元论的基础上,中国学者江晋强调了意识与精神具有极其可观的能力,并提出了世界嵌套论……”中央电视台记者中立亲和的声音。 “……标新立异,博取名声……胡言乱语,不知所云……”批评家自认为犀利睿智的腔调。 “……世界不应该像人们假设的那样无限平行又互不相同,这样的假设自相矛盾……每一个人创造的故事具备了独立运转的能力之后,都是一个世界……不,它和创作者再无关联,就好比孩子诞生以后的发展无法由母亲操纵一样,新的世界是独立的……”这是我充满自信、有些颤抖的话。 矛盾,明明充满了自信,嗓音还是在发颤。 我对我的假设充满了自信。简单地说,我不认为无数个宇宙里面与无数个一样的自己,做着相同或不同的事情,这样的假设就涵盖了世界多元的全部。这样的解释只是基于时间线上事件发生概率而导致的分歧,根本无法代表世界多元这个更高一级的命题。 -------------------------------------------------------------------------------------------- 不过,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江晋,不在自己可以俯瞰半个市区的公寓里,一边听着关于自己的新闻播报、时事评论,一边完善自己的假设,绞尽脑汁地想要予以证明,反而一头雾水地躲在一间狭窄的、邋遢的堆满了衣服的壁橱里,把不属于我自己的这个颀长的身子——小了一号,头发也短了——尽力缩成一团:现在又是另一番状况了。 脑海里还在回响我自己的假设……不,现在不只是假设了,看起来我出现在了另一个世界,而我已不再是江晋——至少身体不是——我初步用自己证明了自己的假设……虽然现在似乎没人在乎了。 衣柜外,那个女人的拖鞋在地上啪嗒啪嗒,她的气息给我强烈的危机感,这是她第三次路过我所在的壁橱,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文森特?文森特……”女人哑着嗓子在找什么人,却始终没有人答应,我一边评估着“我”就是文森特,一边小心挪挪极不舒服的身子,“文森特,你在哪里?我有事给你说。”鼻音很重,看来这里是英国。 女人拖着步子又远去了,听起来是下了楼。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打开壁橱查看,很明显这里是个合适的藏人的所在。 等她走了,危机感渐渐远去,另一股强烈的情感涌上我的心头:去查查,去查查这里是哪里,我究竟是处于哪个故事里的特有的英国,还是只是伴随着个体变换的、单纯的空间平移……是前者还是后者,如果是前者的话,我的理论可以更近一层的——虽然很大可能不会再有人会关注了。 我会被愚蠢的自己害死的。我知道。不过我享受我疯狂的过程。 我推开壁橱的门,一步跨了出去,想在这个房间里寻找书本、家具、一切可以帮助我判断的东西。可是显而易见,这里是一个普通的卧室,一个普通的男孩的卧室。我匆匆扫视一圈,墙上贴着20世纪末的足球明星、摇滚明星的海报,被子被潦草的掀在一边,一半拖在地上,书桌上有几本课本,几张学校——似乎是初中——的宣传单,一切都这么普通。 我的心猛地一沉,难道仅仅我只是跨越了空间,跨越了个体? 没关系,我安慰自己,即使这样也无法否定我的假设…… 不过,理智默默提醒我:还应该关心另外一个问题吧? 我一扭头,除了看到了黑夜、别的家庭里的灯火,还有玻璃上映着的一个短发少年也用有些失落沮丧的眼神回赠我,我注意到镜子里的少年有着卷卷的、洋气的头发——当然啦,我这幅身体现在本来就是洋人,这个“洋”字也无从说起。 “文森特!”惊喜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我对自己的审视,“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 我吓了一跳,全身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扭头看向卧室门口,然而那里并没有人。这时候楼下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怀特女士,我……”声音戛然而止,然后是低低地一声闷哼,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然后又是一声,这一连串不怀好意的动静足以告诉听到的人: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再然后,一切归于寂静,连那个女人的拖鞋声也不复出现。 我又看了看镜子里面色苍白的少年,一点真实感都没有。没有真实感,没有代入感,也就很难有其他的许许多多的情绪(我想刚才的恐惧除外,大约是这个少年原本自己的恐惧),我失去了应有的担忧、惊惧的情感,反而面无表情地大步跨出房门,朝声音传来的地方寻去。 我站在二楼扶手旁,看到了门厅倒着两个人。靠里的女人仰面倒下,胸口红了一片,血迹呈喷射状遍布门厅,她目光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嘴角向上勾着,从我这个角度看,这个微笑分外诡异。靠外的一个男孩,抵着正门摊坐在地上,看样子也是死了,刚才那声“怀特女士”明显出自他口,从衣着年龄来看应该是“我”的伙伴,他手里窝着一把血淋淋的水果刀,那女人的鲜血将他脑袋整个淋湿,此时还从他脸上汩汩流下。 奇特的凶杀案。 和我设想的画面完全不同,有些神经质的女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凄惨的躺在那里,而我以为遇害了的男孩一副狰狞的样子坐倒在那里……等等,他又是怎么了? 如果他杀了怀特太太,那谁又杀了他?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继续呆在这栋房子里不算明智。瞅了一眼被男孩堵死的大门,果断回头,回到文森特——也就是我的房间,从窗户探出脑袋观察一下,然后翻了出去。 第2章 关键的石墙 三天后,在伦敦某家快餐店,我,压低鸭舌帽,所在角落里慢慢吃着一份汉堡套餐。 三天前出门忘了带钱——不是因为目睹人命惨案现场的恐惧,而是因为我不在状态的状态,根本没有想到要拿钱,或者说,根本没有想到会被困在这个躯体里三天之久,而目前看来,这个期限可以延伸到未知的更长时间。好在目前为止我的吃喝依旧不成问题,因为我发现这里的人似乎心肠好的过分,只要我饥肠辘辘地站在食物柜台前,必定有热气腾腾的食物从柜台里面递出来,让我果腹。 这一点又间接给了我些许这里不是原世界的证据:接济一个看起来是叛逆到离家出走的小男孩?不符合常理。送他到警察局才是正常。 但是说到直接的证据,我却依旧找不到,我弄不明白这里究竟不是是某个故事书、电影或某人不切实际的幻想的角落:既然我在英国,我没有查到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个人——不管是19世纪还是21世纪都没有;弗兰肯斯坦在这个地方也依旧只是存在小说里;至于简•爱、伊丽莎白•班纳特等这类爱情小说里的女主人公,依旧只在书店里的文字间静静等待人们去欣赏,而且年代也不对……当然前提是现在确实是故事发生的年代,而不是前五百年或者是后五百年;表到目前为止,我也没有找到给自己蹦一枪还能活回来的疯小子、奇怪的警亭或是不喜欢人们进他店面的书店老板。 不过这也不能反证什么——要知道,除了故事真正发生的地方,其他部分合理、有条不紊的与原世界基本平行也是完全可能的。 至少我打电话回国,原先自己家此时用的号码是空号。 这里不是我原来的地方了。 衣食暂时无忧的我现在依旧有些不在状态。脑袋上是一顶在失物招领处“认领”的帽子,足以让我的脸不那么明显,至少不会让人一眼就发现这里没心没肺吃汉堡的孩子就是占了电视屏幕三分之一的照片里的那个人。 按照新闻里播报的,警察经过取证分析,当时是怀特家男孩文森特怀特“居心叵测”的朋友乔治莱克特到怀特家拜访,正在准备零嘴的黑琪•怀特女士端着果盘开门之后,乔治冲进来反手关了门,抄起果盘里的水果刀刺死了怀特女士,与此同时自己也因心力衰竭而死——正如法医拼命解释的,除了心跳曾经一瞬间加速,乔治莱克特的身体上没有任何不健康甚至亚健康的现象。 查不到任何死因。我皱了皱眉头,这种熟悉的死法…… 然后就是文森特怀特的加大号照片,背景似乎是市内某一处公园,主持人说道:“考虑到乔治莱克特并无动机的谋杀,这起案子似乎另有隐情,而文森特怀特的失踪使这整件事更加扑朔迷离……” 快餐店的人开始讨论文森特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是被幕后黑手解决掉,还是这个照片上看起来高高瘦瘦的小男孩根本就是幕后黑手,两个主要话题开始被争执起来。 我慢慢咀嚼着多汁的牛肉,死因不明…… 莫名的熟悉…… 吃完东西,我拿起纸巾擦嘴,擦指头,压了压帽子离开了快餐店。 两个流浪汉在不远处的地铁口为了一个好位子互相推攘。这个世界也没我想的那么友好嘛。那,那些店员又为什么给我提供免费的食物?我找了个有阴影的墙边靠着,躲避着夏日炙热的阳光,努力思索着。 前面路过两个靓丽的女生,一人拿着一个雪糕慢悠悠的走过来,和她们一起靠近的是她们对话的声音。 “……艾尔的妹妹竟然去了石墙中学!” “石墙中学,那是什么学校?” “问题就在这里,一个在伦敦什么名声都没有的中学……哈!我昨天查了……” 两个女生远去了,留下一个如灌醍醐的我。 关键词:死因不明,石墙中学……很容易就联想到什么,是不是? 抬头望了望伦敦的天空,暗中存在有着魔法世界的伦敦天空,也是挺蓝的啊……我深深地呼口气,尽全力按捺心头的狂喜,以免我控制不住跑到马路上放声高歌:世界,真的是嵌套式的存在,每本书——至少这已知的七本——可以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独立的世界!我的假设,不,现在是理论,是完美的! 这下汉堡店店员面对饿到了的时我格外的好心肠可以解释了,我胡乱唱起了歌,一边喜滋滋地推测……看来是我太过饥饿时下意识施发了魔法。三天前我没有在书店里见过《哈利•波特》,但我因为出版日期的问题没有考虑过这里就是这儿的世界。 魔法! 如此有魅力的一个词汇。我兴奋地吹了声口哨,一扫前三天浑浑噩噩的精神状态,打算做个实验,我咬着舌尖,心里默念着火焰、火焰,然后打了一个响指,一个淡蓝的火花伴随着轻而脆的爆鸣声诞出,随即绽出七彩的光芒。 根本没有期望一次成功、甚至暗暗做好否认这里是魔法世界准备的我吓了一跳,没有控制好,火焰呼地炸开,留下指尖炽热的触觉。 我也是一个魔法师。 我呆呆的定在原地。 这里不是原先那个平凡的、无聊地世界。 不,重要的是,我自己本身存在于这里,就证明了我的理论的正确。我是一个可以用自己证明本身了自己学说正确的学者,谁会比我更幸福? “啊——!我是对的!” 我最终还是没忍住,充满狂喜地朝着天空长长大吼了一声,惊扰了宁静伦敦的街头,也惊动了巡视的警察。 “喂,你,站住。”胖胖的警察不去管那两个挡住地铁通道入口的流浪汉,转身向我走来。我欢乐地冲他挥了挥帽子,一猫腰从混在早上的人群中离开了。 第3章 来客 现在,我在伦敦中心的一家酒店的上等客房内已躺了七天。当时掌握了一点诀窍的我向柜台要了房卡,服务生没问我要钱,也没有索要身份证。意料之中。 我躺在舒适柔软的大床上,觉得百无聊赖。 黑卷发,高个,名为文森特•怀特的少年,亲证有魔法天赋。母亲黑琪•怀特,十天前在弗兰街自己家的房子里被谋杀,而证据指向现场一个同样没有呼吸的少年。阿瓦达索命?很可能。 从麻瓜的角度,这个案子到此为止,可是从巫师角度看的话,依旧疑点重重。 我侧过头,静静看向窗外:我没有在黑琪和文森特•怀特的家里发现魔法的迹象,但与此同时,那里却很可能有巫师犯下了谋杀罪。那个未露面的巫师,是蓄意,是无意?是针对乔治•莱克特,还是针对黑琪•怀特?如果是后者的话,我会不会仍旧处于危险之中? 肯定。 最直接的证据,霍格沃茨和哈利一同入学的孩子里没有这么一个人。 也许,故事里他存在过,却只是过客,所以罗琳没有提及? 否定。 开学分院的时候,麦格教授没有念到过文森特•怀特①这个名字,换言之,他根本就没有入学……再往深里想,再想想,如果三天前江晋没来,那文森特的故事是不是就结束在那个壁橱里面、或者外面了? 所以说,这个机会,这个机会……摆在眼前的,收到那封信的机会…… 降临在我头上。 没错,我从警方公布的寻人启事中,得知了文森特•怀特的年龄:十一岁。 想去吗?那座教授魔法的城堡、多少人心中的圣地,不论是这里的魔法师,还是原世界的读者。我慢慢回忆着,关于入学的情节海格似乎怒气冲冲地宣告过,哈利刚出生名字就被登记在学校的培养名单上了——这就是学校招人的方法吗? 不对。还有麻瓜出生的学生们。他们没有血统可以供霍格沃茨考究。慢着,斯内普对莉莉夸耀过,似乎是按照少年们幼时制造的魔法痕迹。 不过在此之前,是不是先想想怎么应对怀特家凶案的潜在凶手呢?我想了想,不管是从文森特•怀特的立场,还是江晋的立场来看,他或他们必须列入名为“不可不防备”的名单了……至于“必须要清理掉”的名单,那是有了实力以后再建立的。 想到这里,作为一个没有实力小孩,我有些不爽。啪,再打一个响指,火焰从指尖升起。我眯着眼睛看着它跳动。 叮咚。 门铃响了。 我坐起身挥手散去了火苗,却没有去开门,只是盯着门看。门外的人似乎能感受到我的注视,停止了按铃,咔哒,门开了。 推门而入的是一名……不太会伪装的中年男巫,这是一个瘦高个,有着乱糟糟的头发,深深的黑眼圈放在十几年后就是埋头苦干程序员的造型,当然,除了他的鞋子。这名巫师竟然踩着女款的高跟皮靴哒哒哒地走了进来。天知道他是怎么把脚塞进去的!慢着,考虑到他是个巫师,那个靴子可能塞得下更多的脚。 他有一个手里厚厚的牛皮纸信封,背面有一个复杂的印章。他是来做什么的简直呼之欲出……不过,他不属于曾经在故事里出过场的人物,于是我暂时保留我的猜测。 负责招生的巫师。我希望是这样。 他一进门,看到我盯着他,有些局促。他坐在我窗前的扶手椅上,将手里的让我关注万分的信封放在了桌上,咳了一声,努力慈善地笑了笑:“嗨,我可以叫你文森特吗?” 我翻个白眼,等着他说下一句。 他挠了挠头,不提霍格沃茨的生源问题,反而开始自我介绍:“哦,我应该先介绍一下自己。我叫艾伦,艾伦杰佛逊贝克。恩,还有,对,我是一个巫师。”抬头瞧我,等待着我做出什么反应。 我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他有些尴尬,又挠了挠头:“好吧,我想你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从魔法部的监控来看,这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有微弱魔力波动的区域——恩,之前这里是一潭死水,所以显得比较明显……不管怎么说,我们发现了一个漏记的有魔法天赋的小巫师。对,就是你啦……” 我波澜不起地看着他。 “好吧,咳咳。我们得到你的相关资料后,——我对你家庭发生的事情感到很遗憾——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后天刺激魔法天赋激发——这种例子由于特殊环境要求不常见,但是我们也不会大惊小怪……” 艾伦•杰佛逊•贝克似乎对我的毫无反应感到无措,说出的话越来越没有逻辑且和入学招生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反正我现在正在努力地汲取这里相关的信息,也就乐得他絮絮叨叨,讲出一些不相干的话。 ①按照顺序来说怀特(White)就在韦斯莱(Weasley)后面,不过书里面W的姓氏似乎提到了罗恩一个,罗恩分到格兰芬多之后就没有提后面的人,这里就补一个设定,完全否定怀特曾经存在的可能性吧。 第4章 世界的排斥 我早早坐在了去往霍格沃茨的特快列车上,托着腮整理着信息。 那天来拜访的巫师艾伦·杰佛逊·贝克并不是学校的老师,他解释过,因为属于我的魔法痕迹爆发的毫无征兆,繁忙地准备迎新工作的学校没有来得及委派人手,于是麦格教授大笔一挥,从部里借调了他过来。 对于我天赋的爆发,贝克相信是我受到的惊吓导致的,这个惊吓就是来自于黑琪·怀特的不幸死亡。后来我从他透漏的信息中推测出部里已经查过乔治莱克特的死因,确实是阿瓦达索命咒,另外也没有新的进展。 他当然没有怀疑我。因为我还是个没经过系统教育的孩子,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施出这种夺人性命的恶咒……我怎么陷入了这种凶手的思维了?其实,如果不是我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听过怀特女士的声音,我真的会断定这个案子是我自己干的呢。 “嗨,我可以坐这吗?”我抬头,这是一个我不认识的、未曾在故事里正面露脸的小男孩。 “请。”我点点头,托着腮看向外面。 关于我自己的魔法天赋的思考,我考虑了一个多月,还是比较倾向于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的副产品,因为怀特家里普通平常,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是拿着神奇小木杖的人的住所…… 包厢里又坐进来一个男孩,我依旧不认识,不过他们两个似乎熟识,坐在我对面兴奋地说着什么。 我感受到来自于这个世界对我存在的深深的排斥之意——除了刚才在窗外远远一督,看到了红头发的那个乔治,乔治·韦斯莱之后,再也没有碰见过我能叫得上名字的巫师。按照罗琳书里庞大的出场人物基数来看,我现在只在故事发生的边缘的边缘,我眯了眯眼:这种排斥要到什么地步呢……我有些好奇。 我起身,走出包厢,马上认出了不远处的赫敏,小姑娘抿着嘴,正在和小胖巫师纳威说着什么。 我想,如果我走上去…… 忽然间天旋地转。眼前的事物一下子变得十分模糊…… 糟糕,可不能躺在走廊里。我只有这一个念头,一扭头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座位上。对面两个小男孩吃惊的看着我。 这样子啊……我大口喘着粗气,有点想笑,刚才还没来的及想到我要走上去做什么,只是一个念头,就差点死掉吗? 看来以后要躲着走了。 见我又奇怪的笑了,对面的两个小男孩对视一下,其中一个小心又礼貌地问道:“你没事吧。”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是部里巫师艾伦·杰佛逊·贝克临走前塞给我的,一边撕开包装纸一边说:“没事,低血糖而已。” 两个男孩又是一愣,看来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先前开口的那个又安慰道:“没关系的,麻瓜治不好的病,待会儿去校医院肯定没问题,会治好的。” 言语间带着些不让人反感的自豪。 这两个看来都是巫师出身喽。 说过了话,然后就是交换名字。说实在的,经过刚才差点灵魂出窍的波澜,我对这里完全没有参与的想法了,更不要说费力去更改这里人的命运了……梅林在上,我还是想要我的小命的!我做出了这个决定,却没有多少沮丧——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细节等我去论证呢。在一个明显是嵌套世界的地方,我怎么不被对它的合理性和运转特点深深地吸引呢? 我对着车窗外匆匆掠过的英国乡间田野风景发呆,旅途漫长,对于这里维持情节、或者说维持人物命运运转的“秩序”,我获得的情报实在不多,拿出本子记下了这一次的“灵魂震荡”,我支着脑袋,回忆起我还是江晋的时候…… “你知道吗,我们所有人都讨厌你……” “……你做的假设烂透了,你是在搞笑吗……你做人真的是太失败了……” “……你怎么不去死……” 真是好恶毒的诅咒啊……我失笑,这些朋友说完这些话,是会因为口不择言而后悔,还是一吐为快之后的酣畅,我很好奇啊。不过,就算我还在原来的地方,我也不会去问……更别说…… 我抬眼,眼前的景色不知什么时候暗下来了,车厢内的灯也早已打开。我看到玻璃上我自己的投影,卷发,充满阴霾的眼神。 两个男孩开始换上学校的袍子,看我从回过神来提醒道:“快到了。我们快到学校了。” 我点点头——我上车前就换上了长长的袍子。 作者有话要说: 江晋:我还是很好奇的,这么正常又响亮有好记又不玛丽苏又不王八之气的名字,竟然没人取过,我作为第一个用的(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表示很开心…… 第5章 拉文克劳 下了船,我们等在那片空地上,此刻麦格教授还没有来接我们。这时这群小巫师们的最前方有了小小的骚动,在紧张安静的气氛里这骚动很明显,连站在人群最后的我都感受到了。 我抬头,从人群间隙中看到金发的马尔福正在和另外一个人说什么……我凝神,来到这里这么久,终于见到了哈利,还有他的小伙伴们…… 哈利说了什么,马尔福收回了伸出的手,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点红晕,眼睛也眯起来了,他说着什么,很明显是在放狠话。 小男孩啊……我失笑。才一年级,就开始拉帮结派、暗潮涌动了。 也许是我眼中未加掩饰的笑意太明显,或者是从高贵的马尔福对恶意太敏感,他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到了我。 我没有打算和他有进一步的接触,却也没有收走眼中很可能被当成轻蔑的笑意。 哦哦,被瞪了一眼。 我无聊的吹了个口哨,如果马尔福把被同学嘲笑的这一份帐也记到哈利头上,那我真是抱歉了…… 自省一下,他们我说我江晋惹人讨厌,看来我果然是活该喽。 ----------------------------------------------------------------------------------------------------------------------------- “文森特·怀特。” 我向下看了一眼,罗恩在格兰芬多被热烈欢迎……格兰芬多学院是故事里的焦点学院,人员构成也非常清晰。我坐在那凳子之前不由地思考了一下,要是被分院帽分到那个学院的话,我会不会直接被世界的秩序格杀当场。 秩序。维护故事正常前进的力量。隐隐间天地的法则。 很麻烦的东西。 脏兮兮的分院帽戴在我头上,我眼前最后一幕是礼堂浩大魔法景象之中呢……很美,很壮观,尤其对于我见过的现代大厦……不能再想了,我头上这个,可是能够“读取思想”的。 “我不得不纠正你一下——读取思想的说法是错误的——虽然,我确实在聆听你脑海里的念头……” “我知道啊,没有看见我打双引号了吗?” “……在自己的脑海里打引号,文森特怀特,你是打给谁看呢……哦,当然了,当然是给我看了……小家伙……”分院帽沉默了一会,送给我一个评价,“有点奇特。” 接着我听到响亮的声音传了出去:“拉文克劳!” 松了口气…… 带着分院帽对我智商的肯定,我在一众前辈的欢迎中找了个位子坐下了。抬头,正好看到马尔福和哈利互瞪了一眼……真是个刺儿头,我为频频被麻烦找上门的哈利摇摇头,开始观察着桌子上丰盛可口的菜肴。 这顿饭我吃的很香,都忘记和中国菜作对比了。 ----------------------------------------------------------------------------------------------------------------------------- 哈利在学校的第一年在书里没有占去太多笔墨,这一册是七本书里最薄的了,而且还有将近一半的篇幅在描写开学前的日子。 也就是说,这一年是我在学校活动最自由,约束最小的一年了……我在脸上扣着课本,躺在床上想道。 早知道就不来了,有点后悔,在学校外没有秩序的严密监视,肯定自由得多……不过,当初能不能摆脱来接引我入学的艾伦·贝克还是两说,就算没入学,现在我恐怕会好奇死的吧…… 而且我很中意拉文克劳的塔楼,公共休息室在最顶上——虽然要进来的时候会疲惫一点,进门的时候会让你苦恼一点——尤其是吃完早饭之后发现忘带课本,气喘吁吁爬到塔顶之后,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还要答出一个关于哲理的刁钻的问题,这时候任何人唯一想做的,就是砸烂这扇木门,当然啦,谁也没成功过。但是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可以享受到的风景是其他学院比不上的……顺便为斯莱特林默哀,他们常年在绿油油的地下休息,发展到最后心理阴暗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在霍格沃茨最好的一点,什么也比不上魔法教育……如此神奇的学校,教授着神奇的知识…… 这样想着,我心血来潮,掀开脸上的书,随手从地上捞起一件衣服,拿起手边的魔杖对着衣服上的扣子指了指,扣子变成了一只七星瓢虫,振振翅膀,飞走了。 “文森特!那是我的衣服!”坐在床上看书的室友懊恼地喊道,看着七星瓢虫振翅飞出窗外。 我躺回去,把课本扣到脸上,假装没听见。 “哈哈,贝尼利,一会出去随便抓一只回来变扣子吧……”另一个男孩放下书道,“今天第二场魁地奇球了,斯内普当裁判,我们快去占个好位子。” “可是我变不出来和我原来衣服配套的!”贝尼利伤心的说,但也好像不再去想扣子的事了,他起身开始换衣服,“文森特,你真的不去吗?” 我的脑袋在魔法史课本下左右摆动一下以作回答。可爱的贝尼利,转眼就把扣子仇人原谅了啊。 “去找文森特吧,他把扣子变成了甲壳虫,可比反过来要难几倍呢,要知道死物变活物的原理……拜,文森特……是另一个方向……”室友丹其分析着变形术原理,和贝尼利出了门。 第6章 他的愚蠢我无法阻止 马尔福这几天颇为不爽,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无非是因为哈利过得很舒心,特别是不久前第二场魁地奇球,校长邓布利多都出门观战了,哈利稳当顺利的帮助格兰芬多赢得了比赛。 相比之下,纯血统的德拉科马尔福的成绩就不那么起眼了。出于这种显而易见的原因,马尔福对哈利的人身攻击更加猛烈,待人接物也失去了一些贵族般的骄傲矜持,像个易燃的危险品。 果然是个小孩子……虽然平时表现的很高冷,一旦受到刺激就破功了吗…… 并非我特意要关注他,实在是因为他有一种令人侧目的潜质,加上对他的小团伙一向高调……而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课有不少是在一起上的,这就意味着马尔福有不少时间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不得不承认,即使是在恶意嘲讽,他那优良的外貌基因还是使他显得有些特别的气质。 上魔法史的时候,宾斯教授又开始谁也听不清的喃喃自语,基本宣告了现在是自习、自说自话时间,马尔福和他的小团伙们整理完自己的事情,讨论了最近魔法界的新闻,当一切可以作为话题的东西都结束以后,讽刺马尔福德宿敌哈利这项活动习惯性地开始进行了。 魔法史讲起来无聊,但要是真正研究起来,还是很有意思的。我拿着《16世纪黑魔法溯源》——这本书名字里带有“黑魔法”,内容也不怎么适合13岁的孩子阅览,不过有大部分时间都迷迷糊糊的宾斯教授给批的条子,我刚刚还是从图书馆拿到了它。 我之所以要提一句我喜欢这本书,是因为现在我在看,而马尔福吵到我了。准确的说,不是马尔福吵到我,而是围绕在他边上的跟班们——不仅仅是克拉布和高尔——吵到我了。每每马尔福以贵族姿态高傲地说了些什么,跟班儿们就会爆发出一些肆意的捧场的大笑。 我一眼扫过去,和马尔福对视了一下——与这些人的交流是我一向避免的,这是我和他自开学那天晚上来的第二次眼神交流。 马尔福眯起了眼睛,我知道他察觉出了我眼中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和蔑视,然后他挑了一下眉,似乎记起来我曾用这目光嘲笑过他一次,他收起了刚才得意的表情,摆出一副专属高贵的纯血统的傲慢的样子站了起来。恰好下课铃响了,他从匆忙离去的人流中穿过,留下有些不解的跟班儿们,走到我桌子前面,不怀好意地开口:“死书呆,你刚才是瞪我了吗?” 我耸耸肩,回头给显得有限警惕的丹其和贝尼利递了个懒洋洋地眼神,让他们先走。 丹其看了看马尔福,还有恶狠狠跟过来的斯莱特林的几个学生,又看看我,似乎掂量了一下两方的战斗力,说了一句:“你今天心情很好嘛。”拍了拍贝尼利,两个人先离开了,走之前还劝走了感觉到骚乱而有些不安的宾斯教授。 我今天心情的确不错,通过几天和教授们安然无恙的接触,我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融入这个世界了,或者说,我被这里的秩序解除了,而那天的突如其来眩晕不适的感觉没有再发生。特别是今天一早上,我借到了宾斯教授的条子,从平斯夫人那里争执了一会后借到了书,(“一年级学生当然可以看!这本书的重点是黑魔法史,魔法史,不是黑魔法,我可以看的!我是要研究魔法史!”当然黑魔法我也是很乐意研究的。)还和同来借书的赫敏小小交流了一下,与这些重要的人们发生了这么多直接的交集而我还活着——生命危急似乎暂时解除了。 我承认我有些得意忘形。 连马尔福来找麻烦的举动,此刻我都觉得是这么可爱。欢迎,欢迎! 出了一下神,才想起来马尔福还等着我回应他的挑衅呢。想了想,我站了起来,想要说话,却发现站起来似乎是一种微妙的挑衅。 我比马尔福高半个头,此刻我站起来,他抬着下巴蔑视人的形象就很难维持,反而像是仰着脸傻呼呼地看着我。他也意识到这一点,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向后退了半步,离开了我近距离的身高优势压制。 我瞧着他浅灰色的瞳子,笑笑,“太张狂,会显得很愚蠢,德拉科马尔福。”咬重了马尔福德音,暗示他的纯血统。马尔福有些惊讶,似乎吃惊有人敢在被包围后对自己这么说话。 再然后,又是一阵眩晕…… 不过没有上次严重,我和马尔福产生了这么久的交集,而影响只是眼前出现了重影,声音有些朦胧而已。 看来,我与世界的契合度在增加……是不是意味着,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可以插手的地方会更多? 不过我还没有那个打算……各人命运缘分自是天定,我没有自大到自作主张去改变他们应有的轨迹,与他们争抢应有的喜怒哀乐……这是我进这个霍格沃茨之前就决定了的。慢着,我忽然对得来的结论有些无力:我在告诫马尔福不要太张狂、太愚蠢后受到了影响,这不就表示着这家伙,本应如此? 思索间,双眼慢慢恢复,找到了焦距,马尔福不知何时已上前一步,站在我面前,一手拿着我的那本《16世纪黑魔法溯源》。 “宾斯教授不看书名随便批条子吗。”马尔福看到了黑魔法三个字愤愤地说,一边开始翻动那本书。 啊哦。 我没来得及阻止,其实我是想阻止的,真的。 那些以假乱真、仿佛近在眼前的施了特别魔咒的插图随着书页的翻动也开始自己活动起来,这本书带来的血腥的,恶毒的,暴力的魔法影像投射就会将接触到书的人包围,且伴随着与内容十分相符的、难以忍受的腥臭——我第一次在书架前翻开它的时候正好到了关于屠杀的章节,顿时图书馆的地面就遍布了残肢断臂,献血漫过脚腕,明亮的霍格沃茨图书馆投映在暗红色的血液中显出倒影,这景色即使是我也不免为之战栗了一会,所以没见我在阅读的时候都把它放在桌子上,尽量不去碰它吗?禁/书之所以被称之为禁/书,还是有它的道理的——而此刻娇生惯养的马尔福少爷没有任何防备便受到了冲击,不知道看到了怎样的反/人类、血腥到让人做恶梦的内容,整张脸都扭曲了。我赶快把书抢过来放好,免得他手滑将书扔在地上。 马尔福开始干呕,似乎想吐,不过现在是午饭的时间,大家的胃里面都是什么也没有,是什么也吐不出来的。 跟班儿们刚才在看戏,现在察觉到似乎形式反转,纷纷围了上来,克拉布和高尔甚至摆出了揍人的架势。 作者有话要说: 空间阻止了文森特对马尔福狂妄傲慢的告诫(吐槽),意味着这家伙必须保持这种状态?(否则一个沉稳腹黑真正高贵的马尔福会搞得哈利更加焦头烂额吧……) 哦,不,马尔福的愚蠢让文森特无法阻止 ∑(っ °Д °;)っ 第7章 第一次打交道 跟班儿们似乎嗅到了什么信号,此刻摩拳擦掌,蠢蠢欲动,这是要来围殴了吗? 我可不想被揍…… 现在下课大概有了五分钟,学生们全跑去了大礼堂,走廊里空荡荡的。 刚才拒绝了丹其帮助的意思,原本是打算用最近练上手的魔法实践一下的。可是刚才被秩序警告性地“抖了一下”,我发现我对自己融入这个世界的程度过于自信了。 作茧自缚…… 用魔法将这几个大块头都解决不是难事,可是这样被教师注意到之后乐子可就大了。本来不注意这些的,可是为安全计,我不得不放弃用最便捷的方法解决这次放学后的即将发生的暴力事件。我暗暗活动一下手腕,决定先把马尔福搞定。 小马尔福这时一边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反胃表情,大概觉得我让他丢了脸,现在有点恼羞成怒:“你成天都在研究什么?怪胎!” 作为一个11岁的小魔法师,我觉得他关于“怪胎”的这个职责是公正的。至于残暴的黑魔法,说不上喜欢,不过有这种书的话,我倒是不会拒绝的。 我阴险一笑,单手一支,跳过课桌,把住马尔福的肩膀,拿魔杖尖端当做利器抵在他的脖子上:“让开,请让开。”我对为首的克拉布说到,“我还想去吃饭呢。” 感觉马尔福的喉头动了动,看来他是不想吃了。看到克拉布犹豫了一下没动,马尔福轻轻的说:“听他的。” 两个大块头克拉布、高尔让开了,然后后面的两个人也让开了。 我用这个经典的劫持人质的姿势搂着马尔福向教室外走去,后面的人没有跟上来。 走出了教室,我松开了人质准备离开,人质马尔福用手背擦了擦脖子:“把魔杖抵在这么致命的地方,你是打算威胁谁啊。” 我愣住了,我下意识地抵住了他的脖子,却没有细想,抵住了脖子就是你死我活的结果,这个举动在11岁的小打小闹的孩子之间真是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我抬眉重新打量了一下马尔福,他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正冷冷的看着我,比起刚才那个张扬的小男孩,现在这样子才真正像一个高贵的纯血统。 被一个小男孩耍了么…… “那你为什么要让克拉布让开呢?”我有些好奇。 “我可不敢把我的命,”马尔福抬起下巴,彻底恢复了他招牌式的轻蔑姿态,“交由到一个疯狂的人手里。” 看来还是我的书挽救了我的第一次劫持经历啊……我悻悻摸摸鼻子,心中感谢了一下《16世纪黑魔法溯源》也没在意马尔福这小巫师十分欠揍的傲慢的表情,扭头离开了。 ------------------------------------------------------------------------------------------------------------------------ 晚上我是习惯熬夜的,舍友们也习惯了我在大家都睡觉的时候一个人耗在公共休息室里。我翻开那本《16世纪黑魔法溯源》拿在手里,感受了一下这令人反胃恶心到极点的味道,顺便还瞟到了这本书带来的魔法场景(如果说和我那里的3D投影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魔法做出的投映真实到了有点扭曲的地步)……受不了,我还是没那个毅力拿住它看,只好放在桌子上一页页去翻。 想到了马尔福,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吧……麻瓜世界的法律,对暴力血腥这类影像的传播管的可是很严的啊,也不知道巫师们对这些东西的态度如何……不过从图书馆相关书籍的严格控制来看,估计管理也是很谨慎的。 这两个小时我大概浏览完剩下的内容,期间经历了一群浑身涂满鲜血的印第安人的器官献祭,他们的影像在拉文克劳的休息室里架起了篝火,用绝对会拗断关节的舞步在嚎叫着什么——幸亏这本书没有将声音也还原出来,因为从他们拼命扯动声带的动作看,那歌声绝对不会让人心旷神怡的。 还有关于夺取黑猫力量的一章简直是歪门邪道,我翻开那一页的瞬间几乎是一摊肉酱的东西摊在书面上,无法形容的味道(或者说闻起来像是化学实验室出了什么事故)扑面而来,熏得我脑袋发昏。但就这一堆肉酱死气沉沉地摊在那里的表现,这甚至可以说是这本书里面比较平和的一幕了。 看完最后一章关于黑魔法审讯折磨的部分,我觉得我需要一些新鲜空气了,满脑子都是阴毒诅咒、残暴手段,直接回去睡觉的话肯定不会有好结果。我合上书,站在休息室的窗子边上也没觉得对我有多大帮助,最终决定去城堡黑黢黢、空无一人的城堡里散散心。于是我回到卧室把书收起来,然后拿掉身上所有标识学院的东西,穿过拉文克劳的休息室,轻轻推开拉文克劳宿舍的大门,溜到了城堡的走廊上。 铜鹰忽然开口告诉我还是不要在拉文克劳那边溜达为好,因为皮皮鬼今晚似乎和那里的哪副画像杠上了。我吓了一跳,因为除了进门的时候之外,还没见过它主动和人搭话呢,不过在我想出什么得体的回复之前,铜鹰又恢复了平常睿智严肃的雕像样儿注视前方了。我没攀谈,说了声谢谢,顺着楼梯下去了。 月色透过走廊上的拱形窗户长长地映在走廊上,我一个人走在城堡里,忽然觉得这种景色每晚没人欣赏简直是浪费:清幽、静谧,最重要的是,没有叽叽呱呱的学生们散发着他们愚蠢的脑电波。 第8章 第三年 在安静的城堡中夜游有一个无法避免的问题,那就是所有的响动都会在几乎是静止了时间一样的月光中被放大无数倍,就像现在,习惯了城堡里孤寂的气氛之后,我觉得袍子的摩擦响动声简直是震耳欲聋,十分破坏现在的美景。 这样的城堡似乎哪里都是十分美的。我在风格不同的走廊之间流连忘返,揣测着每一个没睡觉而看到我的画像的心思——他们会向老师报告吗?我马上认为这假设不大可能,他们大多挂在墙上经历了太多时间,而且注定之后的日子更加漫长而无边,估计是没心情因为我这个“小巫师”的夜半出游而去通报老师的。 下一个拐角前,一个举着单片眼镜的巫师甚至比比划划地提醒我前面有人。我在原路返回和上前查看这两个选择之中犹豫了一下,最后大概因为城堡里的晚上让我的心情太好了,所以我没有原路返回,而是轻松地慢慢靠近,靠近,扶住墙角的一个烛台,然后我发现头顶的画像摆出了一样的探头向外看的动作,甚至比我还要紧张……我说,你跑到下一个画框去不就可以了嘛。 寂寞的画中人们。我耸耸肩,飞快向拐角后面扫了一眼,然后一眼就发现了那名巫师提醒我要注意的家伙——那个金光闪闪的脑袋太夺目了。 马尔福双手插在兜里,靠在窗框上望天,看起来很有范儿。不过问题在于,那窗户太高大,而十一岁的小马尔福还有点矮,所以让人觉得如果他趴在窗沿上望月亮的动作会更合适——不过谁都知道,高傲地马尔福少爷是不屑于做出那样可爱、或者说卖蠢的动作的。 我正准备离开,可是这个时候他恰好动了一下脑袋,然后发现了一旁的我。 我耸耸肩,假装只是平常的擦肩而过,并没打算和他做过多的交流。 “喂,怀特。”马尔福叫住了我,让我有点出乎意料,毕竟白天他才和我闹得有些不愉快。 “什么?”出于礼貌,我站住了。 他张了张嘴,但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然后眉头一皱,不耐烦地挥挥手:“算了,你赶快走吧。不要和我呆在一起,免得你被发现了还要连累我。” 我无所谓地扭头就走,走过一段路之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窗边月光倾泻的地方空荡荡的,金发小男孩已经离开了。我站住脚步想了想,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他难道是被那本书里的地狱般献血断臂的可怖痛苦场景吓到了? 我拿拳头一敲手心,很可能啊,从这个时间看,明显是做了噩梦惊醒之后才出来溜达的。 所以,第二个问题,向青少年提供了能造成心理阴影的暴力、血腥读物的我,是不是该去关注一下后续问题? 我挠了挠头,思考了一下解决问题,然后发现跳到我脑海里的第一个方案就是:书。 当然啦,书本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只要你愿意去看、去思考。我打定主意,前往猫头鹰屋棚,借用了学校的猫头鹰(这有点困难,因为这个时间点,猫头鹰们都出去找乐子了,没有几个还老实呆在横梁上的),寄走了几份关于心理疏导的邮局订单。 至于买回来之后,他会不会看,就不是我的问题了。我吹了声口哨,问题解决。 ------------------------------------------------------------------------------------------------------------------------- 两年很快就过去了。值得一提的是,哈哈,不好意思,我依旧是这个年纪最高的几个人之一。我很满意,大概因为我喜欢别人不得不仰视我的感觉……在我懒得和别人交流的时候——也就是说绝大多数时间——我喜欢自己找些这样无趣的乐子自娱自乐,偶尔我还是会寂寞的,我承认。 由于显而易见的原因,放了假之后我无家可归。在杀害怀特女士的凶手浮出水面之前,我认为贸然回到那栋给我不到十分钟记忆的房子是不明智的。加上有很大的可能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还有我这个漏网之鱼,我更加没有必要去提醒他需要再带走一个人的性命。 关于我暑假去哪里的问题,弗立维教授在一年级圣诞节之前就找我谈过,还含蓄地试探了一下我有没有可能找到我的父亲,由他来抚养我。不过我们俩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否则怀特女士就不会被邻居们称为怀特女士了,而应该是什么什么太太——很明显,她希望摆脱关于孩子父亲的过去。 怀特女士家里也没有什么亲戚,种种迹象表明,文森特怀特长到11岁,与怀特女士是孤儿寡母,相依为命的。 最后的方案还是我那没心没肺的室友贝尼利霍恩比以及他热心的家人收留了我。学校没有阻拦我住到自己家以外的别的地方去,因为我不像哈利,他有关于血缘的什么保护魔咒和一帮想追杀他的亡命之徒,而并没有什么人朝思暮想地想要我的命——嗯,这样说的话,犯下怀特家血案的凶手可能要抗议了。 所以为了确保霍恩比家不要被我连累到,也就是说,我想知道学校外面究竟会不会有仍旧惦记着我小命的杀手(听起来就有点荒唐,但我得以防万一嘛),我在圣诞节的假期里没有留在学校,而是在孤身一人在伦敦徘徊了四天,以此测试一下我自己的安全系数。第五天的时候弗立维教授面无表情地在某栋公寓的楼顶上找到了我——这对于弗立维教授已经是很严肃的表情了——弗立维教授知道我家在一年级开学前发生了什么,所以他很快就意识到我在干什么,他斥责我道(没有忘记给我施一个保温咒):”你一个人在没人看着的地方游荡了十来天,其中七天还是躺在酒店里行踪毕露,很明显没有任何人追着你的屁股想要你的命!圣诞节还跑到街头冻着,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成为我们学院的尖子生的。快走啦,把那几个面包扔掉,我们赶快会学校去……外面这么冷,你也不怕把自己冻坏了。” 我乖乖地把所有费劲从麻瓜那里搞来的东西抛弃在楼顶,跟着弗立维教授拐来拐去拐到对角巷……心中为扔在楼顶的面包和水叹息了一下,不用魔法和英镑的话,可是很难从麻瓜手里搞到东西的。 后来弗立维教授改变了主意,急匆匆发了个信息后,直接就把我带去了霍恩比家里,之后的事情略去不提,贝利尼家人的性格温和且热情,学校放假,我就蹭到他们家,期间丹其和其他的朋友们会来拜访。所幸这些人之中没有一个被罗琳重点描写的,所以看到他们我就不容易会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是一个比较突兀的存在。 还有,我后来才知道,贝尼利的母亲阿丽娜·霍恩比是一名奥罗,这让我对可能给他们家带来麻烦的担忧稍稍减缓了一点。 综上,在这样平静平淡平和的日子子里,在二年级结束后暑假的一天,弗立维教授上门拜访,提出要带我回怀特家看一看,“我可能有了一点线索”,这个对我来说是合理但出乎意料的要求让我颇为意外。 事实上,弗立维教授很可能什么线索都没有,因为我们顶了几个敛息咒溜到弗兰街十号,那栋失去主人的怀特家房子中转了几圈之后,除了在房子安家的流浪汉什么也没有发现。弗立维教授对着我的时候,神色有几分不自然。 他有什么在隐瞒,看起来他对带我回这里这个事情也有些不赞成,不过他也希望我不要去盘问他。 于是我什么都没有问。迟早都会知道的嘛。 ---------------------------------------------------------------------------------------------------------------------------------- 这是第三年,我都要忘记火车上会有东西来袭击了。 ——摄魂怪如约而至。 我盯着门外衣衫褴褛幽灵般的身影,有些好奇。 我会想到什么呢? 什么是我心中最痛苦、最不愉快的东西呢? 让我隐隐有些失望的是,摄魂怪没有进来,丹其掏出的什么东西让它显的有些厌恶,于是它放下按在玻璃上的枯树枝一样的手,慢悠悠地飘走了。 “黑猫的骨头,”丹其看到这一幕,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一个黑色的小棍,欣慰地咧嘴笑了,“你知道的,辟邪……不过,威力不大,多了估计就没什么作用了。”丹其习惯性地指出了事物的优缺点,一边把骨头扔给我,“拿着,我自己还有一截。” 贝尼利垂涎道:“我的呢?” 丹其拖下行李翻找东西,很明显是要查询摄魂怪的资料,漫不经心地说:“你估计是最不会被摄魂怪攻击的了……不对,这本是魔药学的……再说,白天和晚上都老老实实和同学们呆在一起的人,基本是没什么危险的。” 咬重了“晚上”这个词。 看来我这两年晚上经常偷跑出去看夜景的行为太嚣张了吗…… 连丹其都注意到了,估计教授们也都心知肚明了。不过,管他呢。我是一个目睹母亲去世的悲惨小孩。晚上出去散散心,悲情牌不用白不用。 贝尼利听出来丹其在嘲笑他没心没肺,对于摄魂怪不是好口粮,和丹其打起了嘴仗。谁也没有注意走廊里匆匆跑过的一个身影,我看着他旧旧的袍子翻滚着远去,这应该就是卢平教授了吧。 他的黑魔法防御课可是罗琳哈利双认证的特色实践课呢,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有点期待开学了。 作者有话要说: 1. 十一岁啊,那个看柯南都会害怕的年纪【畅往脸】 。 2. 看了不少科普贴搞糊涂了至今未弄明白德拉科的头发究竟应该是什么颜色。就金色好了,管他深金黄金淡金还是白金=,= 。 PS,不用回复告诉我具体什么颜色了。让这个问题成为我心中永远的谜吧XD 第9章 第二次打交道 这学期开始了,有点困扰到我的是,教授们看我的第一眼都有些复杂,然后就都很快就调整过来,一视同仁地给我们上课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先是弗立维教授暑假跑过来拉我去弗兰街的怀特家,然后又是这个。我过去两年做了什么东窗事发了?由于丹其之前提醒过,我首先想起来的就是我违反校规不下百次,半夜在城堡各个角落溜达这件事。不过,这个猜测很快就被否定了。是这样子,第一节 黑魔法防御课上,卢平教授点名认人,念叨文森特怀特并且随着答到声将目光转过来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些纠结。 纠结的表情有很多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室友偷吃光了饼干的纠结,偷吃了室友的饼干然后发现夹心是芥末的纠结,偷吃了室友的饼干然后发现那是他祖母留下来的唯一的纪念之物时候的纠结等等等等……咳咳,重点不在室友与饼干,重点在于纠结有很多种,而我不擅长分辨这些纠结。 不久后在马尔福口中了解到了教师们对我的怪异态度从何而来,也就隐隐明白了卢平教授的纠结大概在于,他看到我之后,不可避免的想起他的一个室友,而那个室友——正如所有人所坚信的——把其他三个人给他的饼干扔在地上,用脚碾成了碎片——我这么拿饼干比喻朋友间的信任和忠诚是不是不太好? 不管怎么说,卢平教授第一次给我们上课的时候走神了两次,不过还好,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 自从《16世纪黑魔法溯源》事件——也就是我和马尔福唯一的一次对话(不算半夜遇见那次)——之后,我和他就没有什么交集了。我一向懒得搭理别人,拉文克劳的同学都和我交流不多,更别说斯莱特林这个金发小头目了。 不过……他这是要干嘛? 在一个普通的傍晚,带着一副“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东西”的笑容挑衅,马尔福这个骄纵的家伙挡住了我对着夜幕发呆的目光……而且,他怎么找到天文台的?难道我自以为相当避世的行踪已经成为大家都知道的常识了不成? 我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将目光转移到没有德拉克马尔福脑袋挡着的的那部分星空上。 马尔福并不会因为我的无视而放弃他炫耀的机会,他操起惯用的得意洋洋的语气打开话头:“这几天被教授们另眼相待的感觉不错吧,怀特?一点都不白的怀特,黑漆漆的怀特……” 在你那张苍白无比的脸面前,谁都不会好意思说自己白的。 马尔福见我没有意识到在他看来自己精妙无比的暗示,接着炫耀地说:“我没有给别人说——克拉布和高尔都没有……你得感谢我。不过,虽然教授们谁都不说,这件事一旦让学校董事会们知道,不要说留在学校里被教授们另眼相待了,你的下一站八成就是阿兹卡班了。” 自以为是的小男孩…… 我把目光从夜幕中收回来,看了看他的金发、淡茶色眸子和苍白的脸,思考着不留痕迹地揍他一顿——我讨厌废话多的人。但是现在嘛,我太懒了不想动,于是我干脆闭上眼睛,把马尔福挡在眼帘外面。 “好啊,好啊。亏我发现之后还帮你保密来着。”马尔福很容易就觉得遭受了冒犯而显得怒气冲冲。 很明显你发现什么了之后就来我这里炫耀了吧,连克拉布和高尔都没有带上。 “文森特·布莱克,我这就告诉我爸爸我们学校潜伏着逃犯的儿子。你就等着摄魂怪的亲吻吧!”马尔福指了指我,一甩袖子扭头就走。 告家长?……这是你最拙劣的招数了……真是,小孩子…… ………… …… 不对,你刚才叫我什么? 第10章 黑与白 眼看着恼羞成怒的马尔福脚步匆匆地就要离开,这可不妙。因为正在气头上的小男孩破坏力可是极大的,况且我还有很多东西要问他。 我坐起来,举起魔杖,瞄准,石化咒一个。 ……宾果。马尔福立正站好,僵硬地倒在地上。 我为他的愚蠢叹息,处在巫师世界中怎么会有人会把后背留给明显不是朋友的人呢? 从地上站起来,我习惯性地拍拍袍子,才意识到干净的天文台上是不会有灰尘来沾到我的袍子上的。我不急不缓地走过马尔福,把天文台的门掩上,在怒视我的马尔福旁边蹲下来。 “你来的很匆忙。没有来得及带上跟班儿们就来找我。”我感觉到蹲着不舒服,干脆坐在地上对他说,“所以那个东西肯定现在就在你身上——让你得出我母亲的前任……或者是前任之一是姓布莱克这个结论的东西。”我解释完,就开始搜身。 现在天气还暖和着,大家穿的料子都很轻薄,于是我对马尔福比较健康的身体情况有了直观的了解,以及不解:既不是干巴瘦的皮包骨,也不是一堆肥肉,相反,是很匀称的身体呢。不敢想象马尔福那小宫殿般的家里专门有一台魔法启动的跑步机、还有哑铃什么的,然后他像正常的都市青年一样天天健身…… 好奇怪的场景。 魁地奇球又不像麻瓜运动那样可以锻炼身体……要我说,没有什么锻炼必要的巫师们可以和天天窝在一处不动的高智商程序员们划到一个群体里了。 恰好这时候从袍子内侧一个隐蔽的口袋里摸到了东西,打断了我关于怎么收拾……怎么和马尔福和好的思路。 一张照片。 很普通,画面里两个笑的灿烂而不失矜持的两个学生,看起来是卢修斯·马尔福和纳西莎……恩,管她那个时候姓什么……在霍格沃茨时候的一张照片,两个人似乎在庆祝什么,这个已经无从考证了,照片背后也没有写,不过有被从什么上撕下来的痕迹,估计这张照片前不久还好好地呆在马尔福家的相册上……话说马尔福把家庭相册带到学校里来干嘛,不嫌沉吗? 而这张照片的背景,是一个骨子里同样透着骄傲的少年,黑发,灰眼睛,他注意到这个方向有拍照留念的人时愣了一下,然后没有躲避,反而朝着镜头比划出一个粗鲁的手势,然而配上他桀骜不驯的笑,原本应该是让人皱眉的一个人显得倒不是那么惹人讨厌了。 和现在贴的到处都是的布莱克的通缉照片比较的话,根本就是两个人。不过我看着他不羁的笑,真的感觉到一点典雅……这就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吗? 纳西莎和卢修斯依旧朝着镜头展示高贵的笑容,似乎压根不屑于没有回过头去理会这个落单的“掠夺者”,不过更大的原因大概是:这只是一张承担不了多少感情和思想的照片,里面的人物也做不出很多真正的他们应有的举动。 我扬扬照片:“背景里的那个人,你确定是布莱克吗” 马尔福估计瞪够了我,现在眼皮一合,对我不予理睬。 即便尽力摆出了纯血统的宁死不屈,他躺在地上,现在还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我目光扫过他的睫毛,鼻梁,面部精致的轮廓——就是下巴太尖了。扣十分。 我摸摸自己弧度正常的下巴:“喂,马尔福,说真的,你怎么知道那是布莱克的?” 我又看了看那张照片,疑似小天狼星布莱克的那个少年和我有五六分相像,刨去两个人那种淡漠的不驯的气质,也许只有三分像。虽然达不到哈利那种“你和你爸爸长得一模一样!”的程度,但对于有心人来说也是足够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卷毛,也许我更像怀特女士一点……现在看来,怀特这个与布莱克十分相对的充满暗示意味的姓,很可能不是怀特女士真正的姓氏。 不管这张照片里的黑发男孩是不是布莱克,我都不能让马尔福嚷嚷出去。毕竟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我想了想,拿起魔杖,对准了马尔福的鼻尖。 正巧他也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眼前的魔杖,意识到我应该要做灭口之类的举动了,他把目光转向我,很明显是被吓到了,眼中透露出惊慌和哀求。 那么看着我干嘛,我又不是穷凶极恶的狂徒(不过话说回来,上次把他吓到的、充满最凶狠的负能量的那本书应该破坏了我智慧平和的形象了吧。啧啧) 这次我不过是要施一个遗忘咒。 让他把三小时之内的东西忘掉就好了吧…… 我思考了一下,吃晚饭的时候碰见过他,那个时候他对我还是一贯的态度:假装我不存在。所以,马尔福发现那张照片里与我很像的黑发少年,应该是在吃完饭后无聊翻动相册时发生的事。 三小时够了。 确定好了咒语效果范围,努力不去想吉德罗·洛哈特的现状——至少我的魔杖没有出故障,我定定神,准备施咒。 有点想吃甜点了。我有些走神。 “一忘皆……” 马尔福见我开始念咒,赶紧把眼睛牢牢闭住,挺尸在地……拜托注意一下我咒语的内容啊。 马尔福的极度绝望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紧接着他就被解救了——天文台的门被猛地撞开,直直弹到墙上,发出重重的两声。与此同时,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一松,魔杖被牵扯着飞到了闯入者的手里,我的咒语也被打断了。 “布莱克,你在干什么!”路见不平拔……魔杖相助的是路平教授,正惊怒地盯着我。 他的目光里承载了太多的情绪,难以置信,懊丧,追悔莫及,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气愤……就好像我是其他的什么人,要施的咒语也不仅仅是一个遗忘咒那么简单。 这些情绪随着他的目光砸向了我。 关于信念,关于背叛。 这些情绪砸向我,我无法承担,也不应该由我承担。 我慢慢站起来,后退两步。 “卢平教授,你记错人了,”我平静地提醒他,“我是怀特,文森特·怀特。” 作者有话要说: 一般来说,我的更新速度和文荒程度是成正比的……昨天找到了好文,所以零更新,真是不敬业……好在今天对那文又没兴趣弃掉了,于是回来更新,嘿嘿。 第11章 黑与白 卢平教授愣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马尔福,可以感觉得到,刚才他“看到”的景象正在褪去,而现在他才恍然:在他面前的只是两个半大孩子而已。 教授显得有些尴尬:“恩,恩。是啊,怀特,我记得,文森特·怀特。” 他又看看我,又看看地上的马尔福。 看我的时候依旧不像是在看我,像是透过我,在看属于他童年回忆的另外一个人——这是可以理解的,在不是很明朗的月光下,要分清我和我手里照片上那个少年布莱克可不是容易的事,尤其是我刚才还是一副得意洋洋欺凌同学的样子,没准就把真正布莱克对同学施咒的哪个场景重现了。 停顿了一下,卢平教授似乎终于想起来他是来干嘛的,他手一抬,解开了马尔福的石化咒,温和地建议他先不要跑掉,等他处理一下这里的冲突,然而马尔福起身的时候腿都有些软,看来短时间内是跑不掉的。 卢平教授回头对我说,把我当做文森特·怀特,而不是另一个名字的另一个捣蛋鬼:“嗯,这样的,怀特,正如我们看到的,你要对马尔福施咒。按照校规……” 我干脆了当的打断他:“我长得像布莱克吗?” 卢平教授并没有因为我无礼打断他说话而生气,但他也没有回答我。他抬手放飞了他的守护神,应该是去传话了。 “向我保证你不再动手,”得到肯定答复后,卢平教授将魔杖还给了我,“这件事还是由你们的院长处理比较合适。等等吧,弗立维教授和斯内普教授很快就会来了。” 弗立维教授和斯内普教授差不多是同时到的,斯内普教授急匆匆来了以后首先询问马尔福有没有怎样,马尔福怨恨地看了我一眼,不过还是摇了摇头。弗立维教授则什么也没有问我,但是还是走到我这边站着,表明了他的立场,于是卢平教授又成为场内唯一的中立人士了。 斯内普瞅了我一眼,似乎很想干脆给我扣分了事,不过他还是维持了教授的风度,先询问了一下事件起因。 “我告诉他他爸爸是小天狼星,他就攻击我,教授。”马尔福扶着望远镜,一边给自己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尘。 我对着这么一帮担心和逃犯布莱克有关的一切的人们,心里觉得有些不耐烦——毕竟可怜的小天狼星只是个被冤枉的家伙,现在还缺衣少食地埋伏在学校外面一心只等着干掉叛徒彼得呢,而不是像所有人想象的那样、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攻破城堡、杀掉哈利。 “你没有证据。世界上长得像的人有那么多。”我随意地回了他一句。心里开始期望这场很可能演变成批/斗的可爱小聚会赶快结束,这样我就不用应对这些因为小天狼星的逃脱而如临大敌的教授们了。 斯内普教授古怪地笑了一声,卢平则和弗利维教授对视了一眼。 “哦,经典的、布莱克的不羁表情,不把教授们放在眼里的自大的布莱克,”斯内普教授回头对弗利维说,“现在看到当初闻名全校的波特和布莱克的儿子们——抱歉,长得很像的小孩——(斯内普教授假模假样地改了用词)——在霍格沃茨里面四处溜达,不禁让人想到,啊,让人想到当初的他们是多么的,讨人喜欢……怀特先生,难道你不知道霍格沃茨是禁止私斗的吗?” 卢平教授看起来有点疲倦:“现在讨论过去的事情没有意义,西弗勒斯。而且怀特也说了,这只是一个交流不畅造成的误会。” 斯内普教授不肯让步:“单纯的臆测以及小小的误解,这不能作为他施咒的借口。而且这个孩子也确实身份不明……” “西弗勒斯。”弗利维教授打断他。 “哦,好吧,”斯内普教授看了我一眼,停止了对文森特生身父亲身份的推测,不过他依旧没放弃找一个很肖似儿时宿敌的学生的麻烦:“我们有责任为学生们的安全着想,尤其是现在这个情况,似乎值得布莱克越狱以后去探望的人都聚集在这个小小的学校了。我们没有理由不小心对待每一个危险因素——尤其是你,怀特先生,如果不是布莱克也是这个学校的,我真要以为你每天晚上不睡觉在城堡里转悠是为了打探地形什么的了。不管怎么说,怀特先生,你这样到处乱逛的举动是很容易招人怀疑的。” 最后他主张给拉文克劳扣五十分,外加关禁闭直到学期结束。 “我注意到马尔福先生在这事件里煽风点火,他自己也要为自己受到的攻击付责。”弗利维教授虽然个头小,然而他可不是好对付的,甚至他教过学生时代的斯内普和卢平,所以当他不依不饶地要求马尔福也要得到应得的惩罚时,斯内普教授也不能很好的反驳。弗利维教授说:“妄言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斯内普最后让了步,为这个天文塔上的矛盾给我们一人扣了十五分,不过因为我确实实施了攻击行为,我还得额外关五次禁闭。 我对这些不怎么在乎,加上最后向马尔福道歉时我心不在焉且不以为然的样子,斯内普教授皱起了眉头,很明显在后悔刚才没多罚我几次禁闭。 第12章 脱口而出 之后的日子里,大概由于弗利维教授警告了马尔福不要乱说,特别不要在这个大家都闻布莱克色变的时候试图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去,所以马尔福难得地保持了沉默,而斯内普教授明显无法放下身段去散播关于另一个学院学生身世的闲话,于是经过那一天小小的波折之后,大家对我的态度依旧平常,一点好奇或是恐慌的态度都没有。而我反而获得了一个重要消息,那就是不论从哪种角度来考虑,我都应该是布莱克的儿子无疑。 这让我对黑琪·怀特女士的身份更加好奇了,现在回想到她在伦敦举目无亲的生活状态,很像是一个隐藏在麻瓜界的巫师的应有的举措。 ……弗立维教授他们肯定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过不知道是没有必要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们一直没有去探究已故人的隐私,不对,也许他们去查看过只是没有带上我。直到这一年的暑假小天狼星布莱克从阿兹卡班跑了出来…… 不管人们的态度有多么合理,我依旧觉得不可思议——和这么一个重要角色扯上血缘关系?别开玩笑了。 知道了我被怀疑是什么身份以后,我想我唯一的变化就是取消了每晚例行的“巡视”城堡的工作,而鬼魂们对此表示了遗憾——我们偶尔遇上的话是会讨论一些关于生死的哲学的。而血人巴罗对此则是真的表示抱歉,因为那天我对马尔福施了石化咒以后,躲在一旁的他就飘出去去找最近的教授了——所以卢平教授才回来的那么及时。 “不管怎么样,我是斯莱特林的幽灵,怀特!” “哦,那么我也真佩服你对学院的忠诚,”我耸耸肩,“而不是对朋友的,如果你拿我当朋友的话。” 听到关于对朋友还是对学院的忠诚的话之后,血人巴罗显得有些沮丧,直接表现就是僵直而呆板地飘着离开了——我想关于朋友的忠诚这件事我又碰到了另一个伤心人,不过不同的是,这一个是懊恼的加害者,不是被害者。 而关于告诉我了重要信息的马尔福,似乎在十一月,不知具体那一天,他在手臂上包裹了巨大的绷带,以显示自己遭到海格不正确教育方式的荼毒之深,像哈利挑衅(从来都不会厌烦的节目)以及逃避本学期第一场的对阵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比赛。 可是我记得很清楚,九月中旬在天文塔上我对他施咒的时候,他的胳膊已经就没有绷带保护了,庞弗雷夫人这点技术还是有的。现在又假装旧疾重发了吗……不过看他装残废装得兴致勃勃的,可能,人各有志吧…… 值得一提的是,十月三十日晚上,也就是万圣节前夕,小天狼星潜入了城堡,只在格兰芬多那里留下了痕迹——没有费心去找别的人,比如我,这说明至少从他看来,我们只是陌生人,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和他年少优雅俊朗的自己有点相像的、姓怀特的一个学生的存在。 我感到很庆幸。 至少现在事情还是按照应该走的轨迹运行的,没有什么大的变动。 我期盼着这一年就这样赶快过去,明年学校的繁杂事情更多,大家的焦点也更集中,就没有人有闲心再追究我到底应该姓什么这个扫兴的问题了。 这样到了第二年的五月底一切都很平静,布莱克前后两次闯入都没有教授来找我谈话,也许知道了我不愿惹事的态度后,他们也不打算多生事端——让一个目前看来不择手段的在逃犯知道自己在学校里不仅有一个要杀的对象,还有自己的亲生儿子的话,事态也许更加难以控制了。 直到最后一门考完试,六月六日,我知道这一天过去之后这个故事大概就会告一段落了。傍晚,我躺宿舍里铺着天蓝色的丝质软的四脚床上,微风从窗子滑进来,我捧着《欧洲20世纪纯血统考》一页一页翻阅着,这本书里面保存的是比较高级的肖像画,可以传递信息,谨慎起见,翻书前我给自己下了个幻身咒。 丹其这时候进来了,看见我的床上凭空浮着一本大书,微微吃了一惊,然后他凝神观察了一下,叹了口气:“你已经掌握了幻身咒吗。我想你应该是邓布利多之后我们学校出的第二个天才了。” 我闷闷的回答:“我不这样认为。我在家里已经接受过系统教育,这些咒语我……” 在我母亲的夺魂咒下已经施发过多次。 谁在说话。见鬼,我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扔掉书,坐了起来,我无意识说出的我自己也不知道的文森特·怀特的过去……这是怎么回事?三年来第一次发生这种现象,我一直以为怀特已经离开了! 丹其习惯了我没头没尾的话,拿了一个小碗又转身出去了。 我依旧沉浸在震惊中……听起来,怀特女士不仅不是一个单纯的麻瓜,反倒是很像一个不择手段的黑巫师啊…… 夺魂咒……这在英国是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她难道把这个作为对孩子进行填鸭式教育的手段了? 我觉得有些郁闷,因为黑琪·怀特似乎不像我想象中那样是个单纯的麻瓜,那她为什么要隐居在麻瓜之中呢?是为了躲避什么人吗? 谜团开始大批向我袭来,我烦躁地翻个身,决定离开拉文克劳的塔楼,出去转转。去图书馆找一下关于灵魂与记忆的图书。而且为什么三年文森特还在的迹象都没有出现,偏偏——慢着,今天是巴克比克行刑的日子,也是小天狼星会在霍格沃茨停留一段时间的时候……推开拉文克劳的木门,我从拉文克劳塔上慢悠悠地下去,思考着十二点时我要不要出现在西塔顶上去问一下布莱克。 “你好,布莱克先生,我想知道十三年前你有没有和一位卷发的姓或者不姓怀特的小姐(Miss)在一起过?” 或者干脆一点…… “你好,布莱克先生,还记得十三年前的女朋友,或者,ONS吗?我想知道那个人的真正姓氏,可以告诉我吗?” 蠢透了。 我站住脚步,又思索了一会…… 文森特到底是姓怀特、布莱克还是别的什么,和我没有关系……他——我出色的魔法控制和仿佛与生俱来的魔法技巧是怎么得来的,和我也没有关系……干嘛对这个抱有好奇…… 可是真的很好奇…… 我如今已经接受了这个身份,听到有人喊文森特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回头,所以有关身世的秘辛,特别是看起来还有点黑暗的秘辛,我当然会好奇。 想知道的话,为什么不去问…… 去找布莱克。 见见他是什么样子。 看看他这些年是怎么渡过的。 越来越强烈的愿望促使我去找布莱克问个究竟…… 今天似乎很不对劲……我的情绪有点不受控制……我一点都不想跑到布莱克那里搀和,那样的话太冒险了,既然是与一切没有关系的我成为了文森特,我根本没必要再去探究他的过去。 可是去和布莱克会面的欲/望实在就像是从灵魂身处散发出来的一样,无法抗拒,我心底里明知自己一点都不想、也不应该去西塔顶上截住布莱克说几句话,可问题在于,我根本无法控制这些不属于我的情感! 第13章 我是怀特 于是我自己不受控制地站在西塔的塔顶阴影里,一直站到了接近午夜的时候,这期间我虽然几乎是动弹不得,但脑袋还是运转正常的,于是我意识到,未完全离开的文森特很明显能知道我知道的东西,就好比现在,他似乎铁了心地想要见布莱克一面,固执地拖累毫无办法的我在这里等。 他能获取我脑袋里关于小天狼星的情报,可我对他却一无所知——除了他母亲曾经对他进行了揠苗助长般的教育(而从我施法手段纯粹是条件反射的熟练和巧妙来看,文森特自己竟然也挺住了,而没有被自己手段过分的老妈搞成枯苗,反而真的成长的欣欣向荣),而这点也只能给我一个信息:他母亲绝非善茬。 塔楼楼梯中传来急促而刻意降低声音的脚步声,没等我多想,小天狼星、哈利、赫敏依次冲过我面前,没有注意到阴影里的施了幻身咒的我。 我站在门外,有些意外文森特没有冲上去热切认亲,不过这正合我意,掺和到这些事情里是会带来很多麻烦的。于是我格外冷静地看着布莱克急匆匆地询问罗恩的状况,急匆匆和哈利、赫敏告别,驾着鹰头马身有翼兽远远地飞走、消失在夜幕里…… 心中不属于我的那块地方很激动,似乎叫嚣着想要现身,但是没等我压制,那情感就渐渐平复直至消弭了,取而代之的是五味陈杂的感觉在酝酿,我感到眼眶有些湿润。 布莱克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与此同时,我心里一轻——连残留的最后一丝执念都消失掉了。 文森特·怀特是真的走了吗? 赫敏提醒哈利要离开了,两个人匆匆返回城堡内。穿过门洞的时候,哈利滞了一下,朝我这边奇怪地看了一眼,但随即没等赫敏催促,就快步跟上了她。 好敏锐的第六感。 我回头又看了看夜幕,扭头离开了塔顶。 在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整个学校风景最好的休息室,我情绪有点低落地坐在窗边,不知道为什么而感到难过。 斯内普教授和福吉部长发现布莱克不见了,正在不远处嚷嚷,吵闹声渐远,一路朝着校医院去了。 感觉被什么盯上了…… 我回头,丹其举着魔杖对准我,表情有些冷淡。 “怎么了。”我打破沉默。 “怀特,”他用姓氏称呼我,特别地拉长了怀特的发音,“我睡得很浅,你知道的……布莱克越狱之后的这一年,今晚是你唯一一次的半夜散步……” 他偏了偏脑袋:“斯内普在嚷嚷什么,我们都能听见……告诉我,你是不是……” 是不是放走了小天狼星? 是不是布莱克的儿子? 潜入这个学校,是不是有别的什么邪恶的目的? 隐瞒了这么多,到底是不是把我们当朋友? “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去看看,”我安静地看着他,我把魔杖扔过去,“你可以试试闪回咒,看看我做过什么。” 丹其接住我的魔杖,有些错愕——优秀的巫师永远不应该主动丢掉魔杖,特别是有人还充满敌意地拿着他的魔杖指着你的时候。 最终他没有施闪回咒,而是把我的魔杖扔回来。他犹豫了一下,想说些什么。 我向后一靠,翘起了腿,有点心不在焉地说:“是,我是怀特,文森特怀特。这一点,没有任何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文森特:不管怎么样,都感觉我和丹其这个聪明的家伙更来电啊……马尔福小正太根本就没有开窍啊……为什么主要配角是他……不要随便决定我的恋爱对象啊混蛋!话说你也给我几个妹子多给我几个选择啊好吗?! 第14章 书房里的来客 三年级结束的假期,马尔福在小宫殿般的家里享受着假日。他自己的书房里摆满了各种和魔法教育有关的精装书本,书架最高两层因为角度问题几乎都看不清书脊上的题目。纳西莎·马尔福从来不费心挑选书本,对于邮局推出的“精帧图书套装”总是懒洋洋地一律用她那只欧洲羽毛笔设计大师独版作品在书目旁打钩——反正她又不缺那点钱! 即使这样,专属德拉科·马尔福的书房那环了三面墙壁的暑假也才是前年复活节才刚刚用一套的《纯血统复活节礼仪细节》填满的。 德拉科·马尔福现在正面对着家庭作业懒洋洋地转着羽毛笔,心思一点都没有放在课业上。身后传来一阵明显的魔法波动,马尔福疑惑地回头,顺着光芒打开书架底层的大柜子,在一堆同学们送的包装精美的礼物之中发现一个灰扑扑的扁盒子正在向外透着光芒。 马尔福马上想起这个盒子是谁送的了——一个成天似乎都心不在焉、只喜欢在纸上谢谢算算的古怪家伙。一年级的时候自己就因为看了怀特这家伙手里拿的魔法书,几个晚上都从满上遍野的血海和尸体的噩梦中惊醒,然后就收到了这么几本书。 《如何应对目睹黑魔法之后的噩梦》《为黑魔法惧怕——你不是唯一一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美好》……开什么玩笑,这是简直在瞧不起他马尔福的承受能力。 拒绝去翻那些书的马尔福的梦境离不了逼真的尸臭味、谋杀现场和肢解等场面出现,直到一个多月后这些东西才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淡化。 看吧,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他自己可以轻松搞定的,用不着这些愚蠢的心灵鸡汤。马尔福当时是这么想的,心情愉悦得意之下一时忘了把这几本书丢进垃圾桶,反而把它混进在一大堆需要打包的东西中带了回来。而回到家里负责整理马尔福带回来的东西的就是多比了——那个时候多比还没被那个愚蠢的波特给解放——以至于马尔福现在才知道这个盒子原来没被丢掉、反而放在自己家这个地方。 他抓着这个盒子站起身,一脸嫌弃地准备把它拿走丢掉。他回过头,才发现自己书房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家伙。 “怀特!”马尔福下意识倒退了一步撞在书架上,然后认出了这个人,厉声道,“你怎么进……”等他看清楚怀特的状况后,一下子闭了嘴。 文森特·怀特十分狼狈,失去往常的一副淡漠的姿态,此刻他左手捂着脖子一侧,汩汩的鲜血从手下流出,另一只手颤抖着垂在身侧,抓着魔杖和一个看起来很明显非常精美的水晶匣子——看上去它应该属于哪个高档人家的展柜上安稳地摆着,而不是抓在一个满身是血的家伙的手里。 马尔福被跟着他一起出现的飞溅的献血泼了一脸,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脸色看起来比文森特还要慌张苍白。 怀特冲他咧咧嘴,费力地用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马尔福帮忙。 马尔福后背靠在书桌上,声音都有些发颤:“怎……怎,怎么办。”他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比起生活“多姿多彩”每年经历一次生死关头的哈利,他还菜的要命,面对一个忽然出现在自己家里而且看起来就要死掉同学,德拉科马尔福显得分外的手足无措。 怀特冲马尔福翻了个白眼——不是快要挂掉的白眼,而是充满了鄙视和无奈的那种白眼,不过很明显,如果他再不得到救治的话,他也离翻第一种白眼不远了。 马尔福下意识要叫父亲来帮忙,被怀特有气无力地一个眼神制止了,他无助地环顾四周,然后飞快地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常见魔法伤害紧急治疗(青少年版)》,在地板上重重摊看,然后翻到目录,慌忙地寻找外伤一栏。 等到他找到一条不知道有没有用的咒语,按照相关发音停顿提示默念了几遍之后,一抬头,刚才话都说不出来的怀特已经给自己的脖子缠好了不知哪里来的强力止血绷带,正坐在血泊里喘粗气。 怀特见马尔福抬头,学着马尔福拉长了腔调装模作样地说道:“啊呀呀,马尔福,指望行动舒缓轻盈的你的话,不等找到咒语,我已经死了。” 马尔福愣了一下,然后将手里的巫师急救拨到一边,端起了惯有的高贵架子,盯着怀特灰回击道:“好了,怀特,你非法闯入我们家,已经足够对你下恶咒了……” “威胁我是没有用的,”怀特打断马尔福的话,他现在还有点脱力,魔力也有些枯竭,嗓音沙哑低沉,“你……” 怀特住了嘴,因为这时走廊上传来脚步身,随即,这个房间的门被轻轻敲响了,“德拉科,你在里面干什么?刚才是什么动静?”是卢修斯的声音。 马尔福下意识站起来,向门口走了几步:“哦,哦。没什么。”回头看了看怀特——他坐在地上昂着头放松地敲着马尔福,一点关于马尔福让卢修斯进来的担心都没有。但理论上他应该有这种担心,毕竟这两个人的父辈(虽然怀特不承认)分数对立的两派,能不见面,还是最好不见面。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德拉科自己也不想让卢修斯知道自己书房里有个未经允许就闯入的同学,于是他又加了一句:“没什么事。我刚才收到了一个恶作剧礼包……血一样的东西流的到处都是。” 卢修斯在外面似乎撇了撇嘴:“能送这种哗众取宠商品的人也没有什么品味……难怪我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德拉科又瞅了一眼怀特,他低低嘟囔了一声什么,地上的血液便有序地倒着流入了他的魔杖,德拉科也撇撇嘴,然后加了一句:“没关系,我知道清洁的咒语怎么施发。” “你自己试试吧,弄不干净的话,我们可以找专业修理古老木质家具的巫师来。”卢修斯转身走了,脚步声渐渐远去。 “好了,现在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等到卢修斯的脚步身完全消失来了,德拉科转过身,又不由自主地注意到了文森特手里的匣子,才开始意识到现在这个场景很像是这家伙从哪个高贵人家里偷了匣子,然后被人家咒伤了,他定了定神,渐渐恢复了他居高临下的态度,“我们家可不欢迎鬼鬼祟祟的家伙……” 一道咒语从开着的窗子射了进来,集中了站在书房中间夺目的德拉科,他哼也没哼一声,软软地倒下了。 见状文森特怀特迅速地念了几句咒语,身影便消失在了空气里,紧接着窗外轻巧地接连跳进来二男一女三个巫师,对视了一眼,女巫师举起魔杖站出一步对屋内看起来唯一的一个人,也就是晕倒在地的马尔福准备念咒。 让在场三个人没想到的是,眼前看起来不堪一击的金发少年的身形猛地变淡,在三人反应过来前彻底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又来这招?”女巫师脸色有些难看,瞪了一眼马尔福消失地方的地板,念了一个咒语,然后更加不高兴了,“他掌握到不被追踪的诀窍了——领悟的速度也太快了!这下好了,就算他多带了个家伙我们也没多大机会找到人了。” 一个跟班问:“那我们怎么办?” 女巫扫视了一下这个屋子,然后也只能说:“我们回她以前的那个房子去。”又是三声巨响,她和两个男巫也幻影移形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翻了一下书,似乎没有提到过第七年伏地魔住到马尔福家的宅子之前,那个房子可不可以任意显性、移形的,我揣摩了一下,似乎这个咒语在平常似乎只有魔法部、霍格沃茨和古灵阁这种大型的、高大上的建筑有装,于是这里的设定是马尔福家在现在这个和平的社会环境下是可以幻影移形的。这条设定如果和原书有出入的话,请指出来,我会对内容再修改一下。 第15章 法兰西! 马尔福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怀特,还以为自己还在学校:“你怎么通过斯莱特林的石壁的?” 怀特上下打量了一下马尔福,刚才那道符咒还有失忆的副作用吗? 又过了几秒钟,马尔福终于彻底醒过来了,环顾四周,已经不在自己家了,窗外繁星闪烁,一个翻身爬起来,在腰间去摸自己的魔杖,看表情是要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恶咒都在怀特身上施一遍。 怀特偏了偏头,举起一根魔杖——正是马尔福的那根,扫了一眼窗外,然后看着马尔福的眼睛说:“冷静!你还想要一个全身束缚咒吗?” 马尔福不动了,站在那里冷冷地说:“如果你觉得戏弄我很好玩的话……” “我没有在戏弄你,”怀特无奈地咧咧嘴,“先坐下吧。” 马尔福恨恨地坐下。 怀特捏了捏鼻梁:“是这样子,我在对角巷打工……对,没错,赚学费……闲下来的时候我去麻瓜的地盘上转了转,在郊区遇到了三个来历不明的巫师——在书房击晕你的那伙人——没跑掉,被抓住了,他们带我去,嗯去我妈妈去世的那栋房子里……我找到了我妈留给我的东西,他们也有帮忙。 “当然啦,”怀特耸耸肩,“我是不会把东西让他们拿走的,然后我就逃掉了……” “然后你就跑到我的房间了?怎么做到的?”马尔福提出了他被击晕前的问题,“和那本……那本书果然是你给我的!你在那本书里动手脚了?” 怀特的脸色有些阴沉:“那是一种特殊的门钥匙……和常见的门钥匙正好相反。你知道,正常的门钥匙,你拿着它,然后它带你去一个指定的地方。而那本书,它是门钥匙,不同的是发动之后我会出现在它的地方,无论那个门钥匙在哪里……有点像锁定活动目标的导弹——好吧,我知道,你不知道什么是导弹。” 马尔福眯起了眼睛:“这么说,你在一年级的时候就已经想到拿我家当避难所了吗?” 怀特摊手:“我不知道这种功能相反的门钥匙怎么制造——这是法国巫师协会规定保密的咒语。我当时差点要死了,脑海里忽然想起了激发门钥匙的咒语……你如果不提那本书我都不知道你们家什么东西成了我的门钥匙。” 马尔福的表情有些冷淡,似乎坚信怀特是一个老谋深算、从一开始就准备好利用所有人的一个变态。 “是真的,”怀特挥了挥魔杖打开了窗子,好让带来了报纸的猫头鹰飞进来,“我根本不会运用这种咒语……唯一的解释是,我在我妈的夺魂咒下成功施过这种咒语,所以……我施其他魔法也是得心应手的,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怀特透漏的信息量有点大,让马尔福呆滞了一下,有点好奇,不过出于礼貌,马尔福没有刨根问底:“嗯,我很遗憾。” 怀特扫了一眼头条,心不在焉地说:“没什么——你不问你刚才在书房失去意识以后发生了什么吗?” 这时候又飞进来一只猫头鹰,怀特不等马尔福真的发问,一边解下报纸一边说:“追过来、咒错人、想灭口,然后我带着你逃了出来,还是那个类似于门钥匙的咒语。” 马尔福抱着双臂,对怀特的自问自答不予理睬。 怀特照例扫了一眼《预言家日报》的头条,然后立马将它递给了马尔福,“照片拍的不错。” “马尔福庄园遭入侵,孩子被掳生死不明” 附了一张马尔福的近照,高贵,骄傲,淡漠,优雅……可以说是纯血统的代表照了。 “连魁地奇世界杯都被挤到下面了,”怀特补充道,“不知怎么的,你父亲断定那伙人来自法国,现在正在国际联络司放狠话呢。” 副标题:“其父指认匪徒来自法国,扬言必要其付出代价。” 马尔福扫了一眼正文,了解到从来都是慢条斯理、尽在掌握的父母在家里无比焦急……了解到父母的另一面,还是以这种方式,马尔福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他把报纸往地上一摔,正要指出这些麻烦全是怀特带来的,而令人气愤的是,新闻里对怀特的存在只字未提。 “我去除自己留下的痕迹很成功,”怀特解释了一句,然后一本正经地说,看到马尔福似乎想要跳起来就回家的样子,又多说了几句,“我会为你负责的,不过我需要先补一觉,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回去。” “他们追的是你。我可以一个人走。”马尔福听出来自己似乎已经不在伦敦了,但他没有在意,反而提出要一个人回去。 “他们很可能以为我们是一伙的。你不能冒这个险。” “梅林在上,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追杀你?”马尔福给逼急了,有些歇斯底里地嚷嚷着。 “这是一个好问题,”怀特赞赏道,“不过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是因为我拿着他们在我家找到的东西跑掉了——如果让他们拿到那个匣子的话,我很可能当场就被//干掉了。至于他们姓甚名谁,为何要拿我妈妈留下的东西,拿东西到底是什么,我全都不知道——梅林的胡子,”说着,怀特也有点郁闷,“如果不是他们押着我去,然后真的找到了东西,我都不知道她留下过东西。”说完眼珠转了转,似乎在回忆什么。 “诶,”马尔福忽然想到了什么,兴奋地说,“我们可以那那个魔法——你那个突然出现在我书房的魔法再回到我的书房去。” 怀特无情打破他的希望,拿起报纸读道:“报纸上说了,‘马尔福先生在书房里发现了被变成门钥匙的书本……功能与众所周知的门钥匙有些不同,而书房里发现的特别的门钥匙魔咒正式法国巫师所擅长的,马尔福先生是否是从这一点判断来者身份的呢?无论如何,他表示自己已经修缮了马尔福庄园的防御咒——尤其是针对法国的潜行魔法……’——就是说,我们没办法通过那个魔法再回去了。” 马尔福听完这一长串引用泄了气,靠在壁炉上丧气地说:“随你吧。” 怀特没有停止纠缠他,忽然说道:“你忘了问。” “问什么?”马尔福没好气地问。 “问正常人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别的地方时必问的第一个问题:这里是哪里?”他举起第一份报纸展示给马尔福,那份报纸上全是法文:“这是我从最近的邮局订的——这间破房子就位于法国:我们到了敌人的老窝喽,德拉科。” “不要叫我的名字,”马尔福靠在满是灰尘的壁炉上,没有关心自己已经身处另一个国家抓起地上的一份报纸揉成一团,砸向怀特,“而且,他们是你的敌人,不是我的。” 第16章 水晶匣子 我半睡半醒靠着墙打盹歇息,天快亮的时候,即使是因为无辜被牵连而感到十分愤愤的马尔福也抵挡不住困意,倒在地板上睡着了。 五个小时前刚抵达这里的时候,我就在这栋房子里四处查看了一番,除了灰蒙蒙的墙壁和家具,结了蛛网的墙角和家具。 一栋人去楼空很多年的房子。 这里似乎只是一个曾经属于麻瓜的普通的家——不过见识了怀特家伪装得没有丝毫巫师气息的房子之后,我不敢断言这类事情了。 那个导向性门钥匙咒语的终点只是这个破败的房子角落里一个烂掉的花盆,在我们刚到达的同时渐渐失去了光芒。 文森特以前到过这里,但问题在于,他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他其实是个法国人?而且,想从弗兰街怀特家的房子中搜出东西的几个人也带着法国口音。我曾经想弄清楚怀特女士的真正身份而无果,那么现在看来,我也许搞错了方向:这对母子俩也许根本就不是英国人。 马尔福睡熟后,我也养好了精神,从怀里取出那所谓的“怀特女士”的遗物——那个普普通通的驴皮口袋。 让我被追杀从英国逃到了法国,连累了马尔福大少爷的水晶匣子。 精致的锁头上是用一个菱形红宝石扣住缝隙的,透过剔透的水晶匣面可以依稀看到里面的东西。 不像是什么有黑魔法。我轻轻打开了这个匣子,里面装着一个黑宝石——看起来同样奢华珍贵的东西,我拿起来把玩了一会,没发现什么特殊之处,便把它放在一边,继而转开视线看向另外一个物件:一个精致的小玻璃瓶。看起来也是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吸引目光的是它肚子里装的东西——缓缓盘旋的雾状物,散发着时光沉淀下来的感觉。 是记忆,而且从密度来看,内容很多。 我想了想,开始准备读取记忆需要的东西,在我正好对着一个被召唤咒呼唤而来的简陋的盆子施完咒的时候,马尔福猛地坐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一头的虚汗带着他的金发散乱地贴在脑门上。 “做恶梦了?”我把玻璃瓶里的东西倒在盆子里,用魔杖搅了搅,“想不想听故事?” ---------------------------------------------------------------------------------------------------------------- 某个人的记忆。 四周一片漆黑,外面狂风大作,时而一道闪电劈下,照的周围亮惨惨的,可以依稀分辨出记忆发生在某个房间。 忽然窗子处翻进来一个黑影,紧接着传来几声闷响,几道咒语发射的光线,一片漆黑中折腾了一番,然后没有了响动…… 片刻,一个耳熟的声音响起:“嘿,听我说,我没有恶意……” 黑暗中没有回音。 “那我亮灯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个声音试探地问道。 又沉默了两三秒,噗嗤一声,壁炉里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温暖的橙黄色的光着凉了这个房间,看起来是客厅。地中央站着两个人,点燃壁炉以后亮出双手示意的那个年轻人,有些狼狈,一身是泥,看起来是个鲁莽的闯入者。不过他面目英俊,明亮而充满希望的双目此刻在为别的什么烦心事而显得忧心种种,在这样的天气里,浑身湿透了依旧笔直地站在那里,不掩那份与生俱来的典雅。 小天狼星。 而举着魔杖对着他的那位女巫似乎也不是这里的主人,因为从房间里的痕迹来看,这她在这座没有人的房子里只是在沙发里和衣而卧,沙发前有一些速食食品留下的垃圾。她褐色的卷发优雅而迷人,脸颊轮廓分明坚决,眼睛深处藏着几抹倦色,胸前一条简陋的绳子连着一个金属扣,契合稳当地夹着一枚黑宝石。 熟悉的五官。我对那五官唯一的记忆停留在就是三年无力倒在前门厅中的那具尸体。 在这段记忆里,小天狼星还是应该有的英俊潇洒的样子,文森特的母亲也还青春靓丽,和母亲的角色远远不搭边。 她有些惊讶地瞅了小天狼星几秒,然后似乎只是凭毫无来由的直觉就判定了他不是敌人,她收起了魔杖,随意的倒在沙发上:“英国人,嗯哼?” 小天狼星默认了,他关严了尚有缝隙的窗户,拉上窗帘,从角落小心地打量着外面。看了几眼,什么也没有看到,他大步走到另一个沙发前坐下,开始用魔法把自己烘干。 女巫大喇喇仰倒在沙发上,一手垫在脑后,一手摸着自己胸前的黑宝石,打量着谨慎地小天狼星,笑的有些幸灾乐祸:“听说,这几年英国局势不太好……” 小天狼星挑挑眉,扫了一眼女巫在沙发前留下的食品包装袋——这明显是由于在逃亡中而不得不变得十分简陋的晚餐,不客气地回道:“法国倒是很太平。”可你显然过得也不如意。 她听出了小天狼星的嘲讽,不过没有生气,反而侧了一下头,打量了一下小天狼星,饶有兴趣地推测道:“这里离英吉利海峡已经很远了,你被追得这么远……你很重要?” 小天狼星不置可否,挑挑眉反问道:“你呢?” 她笑了,睫毛颤了颤:“是的,我确实很重要,只要我不,”她顿了一下,毫不在乎地扯扯绳子上的黑宝石,“把这块石头丢掉。” 小天狼星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但他没打算深究,显然也不打算拿自己的秘密作为回报与这位新认识的巫师共享。 萍水相逢的两个慌忙跑路的巫师,本不应该有什么进一步的交集,然而就在小天狼星用魔杖指挥着沙发垫子想去墙角里休息的时候,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很明显有种名为荷尔蒙的的化学物质在大量制造暧昧气氛。 两个人对视的目光越来越炽热,结果在某个临界点之后,她忽然上前抓住他的领子,把他往沙发上推。他没有反抗,轻轻地向后倒下,眼睛有种别样的明亮。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开始了一个深情的、熟练地、索求的吻。 再次分开时,两个人的头发都凌乱了,很美。两人唇边连着长长的晶莹的弧线。 两个人从容、满面笑意地对视了,从对方的眼睛里面读出了些相似的东西,彼此都有些欣赏。 毫无征兆,两人不约而同地举起魔杖——优秀的巫师从不离开魔杖,无论何时——两道颜色不同的咒语击落了壁炉上摆着的什么东西,那东西弹了几下,滚进了火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但依旧在黑暗中发出晶莹的光彩。我凑上去几步,想看清楚那是什么。 这时候,两个人的左手还依旧抚摸着对方的脸颊。 相视而笑。 小天狼星贴近她的耳边,低低地问道:“还要继续吗……” 回应他的,是自己衣服扣子被扯掉的声音。 橙黄的、温暖的火光在跳跃着……屋外在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 这一段记忆似乎还有很长的后续,但是德拉克强行拽了我出来,打断了那个橙黄色房间中的旖旎。 “你还想在里面呆着?”德拉克看起来有点不自然,“那两个人可是你……” “瓶子里的记忆很多,不只有那一段,我……”我住了嘴,低头看我从那几个奇怪的追杀者手里抢来的匣子——正是刚才及毅力被两名巫师击飞的东西。水晶匣子静静躺在我手上,发出静谧美幻的光彩。 看上去毫无威胁的东西,他们为什么要击落它呢? 我敲了敲那个匣子,念道:“原形立现。” 什么都没有发生。我疑惑地看着这个东西,忽然想起刚在我家墙壁夹层里发现它的时候的细节:“这个匣子在我家角落里放了至少三年,可我发现它的时候它就是这样,一尘不染的——” “这是个高级的魔法道具!”马尔福马上就意识到了这个匣子的身份。 之前的记忆里,两个明显认识不超过半小时的家伙忽然毫无来由地兴致大起,搞得房间春光大起,明明显显是外力在捣鬼,而作为主角的那两个巫师也意识到了,在一个深吻后同时拔出魔杖击落了什么东西——就是这个房间里最可疑的、多年来丝毫未被尘埃污染的这个匣子。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背后一凉,看看这个匣子,又回头看看马尔福,准备一有什么动静就夺路而逃——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生。我静待了一会,稍稍安了心,这才开始再次仔细观察了着这个晶莹剔透的东西,猜测它的功能会是制造大量荷尔蒙还是别的什么,但它对我所有的咒语都不起反应,一时间我也只好对它干瞪眼。 马尔福在客厅那边发出不耐烦的啧啧声,明显等不及要启程回家了,而我一时拿这个外表精美、功能神秘的魔法道具束手无策,于是干脆就让它继续摆在这个客厅,收拾东西和马尔福一起从厨房翻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换第三人称感觉不对劲,还是换回来吧=,= 第17章 水晶匣子 这一章什么都没有,不用留邮箱OYZ (看到了几个留邮箱的留言被JJ删了) 摊手,继续点下一章吧XD 第18章 你好,我找哈利 我的逃跑路线一开始就不在掌握中,从在怀特的旧房子那里就失了控,先是被那个相反作用的“门钥匙”带到了马尔福的书房,然后来不及等到帮手、甚至没等到卢修斯马尔福,就因为三个人要对马尔福下杀手而再次被迫转移,这一次跑到了法国境内一座久未有人居的老房子。 以我现在的水平,强行幻影移形肯定会断手断脚的,更别提再带上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马尔福了。 最后,我打算乘坐我最熟悉的交通工具之一——麻瓜的火车,离开这里回英国去。 又是一番折腾,没有任何有效身份证明的马尔福和我上了车,期间我使了一些小手段,使得我们舒服地躺在卧铺包厢,并且另外两个床位没有人。马尔福将近有一天没有吃饭,晚上又没怎么睡,现在顾不得对麻瓜食物冷嘲热讽,只是一味埋头进餐。令我惊讶的是,即使这样他依旧保持了颇为优雅的餐桌礼仪。我不得不信服,看来纯血统们的高冷傲慢还是有点资本的。 吃饱了以后,马尔福难得没有回过头来批判有关麻瓜的一切——也就是除了我以外他周围的所有事物,而是有些阴郁地说:“魔法部的效率真是够慢。”然后不满地对我说:“你给我的报纸提到过,部里之所以没办法利用我身上的踪丝找到我的准确位置——只能大致判断是在英吉利海峡另一面的某处——大概是因为遭到了一些有力的魔法干扰,是一种专门反跟踪定位的魔法。” 那篇报道我也仔细看了,除了隐晦指出马尔福家小公子的大致方位,还提到了这种反定位的魔咒向来是不拘一格的法国巫师的好戏。 “我是被你害惨了。”马尔福重重倒在床上,枕着双臂瞪着天花板,依旧自然地摆出了优雅贵气的姿态。 我越发觉得纯血统的礼仪要求和平时举止质量高得令人赏心悦目,又多看了一眼,打开包厢的门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用不光彩的手段搞来一部大哥大了,我向这个东西的原主人默默道了声歉,转身回了包厢,马尔福在平静的喝水。 “条条大路通罗马。”我晃了晃大哥大,决定用这个手段通知现在在慌忙寻找我们的人。虽然马尔福明显没听过这条麻瓜的格言,不过不妨碍他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挑了挑眉,对我手里转头状的东西表示不屑一顾。 我拿起大哥大,回忆了一下家里装有电话的人家:麻瓜出身的同学赫奇帕奇里最多,不过我一个都不认识,拉文克劳里倒是有一两个,可是我倒是不知道他们父母叫什么,住哪里,也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公司,也就没办法查找他们的电话号码…… 麻瓜电话机关里虽说肯定会排巫师进去,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接头…… 简而言之,我很不情愿地发现,除了钻机的格郎宁公司的主管弗农德思礼先生,凭着手机我找不到第二个和巫师界有联系的人…… 对于这个世界的主要人物,我是尽量避免与之接触的,可是事到临头逼不得已,还是得与他通电话吗?还要解释我怎么知道他们家电话的这个问题…… 这种万事不在掌握的感觉真不爽。 大概是这趟列车发向英国的缘故,车上备有英国黄页,我略略一翻,马上找到了格朗宁公司,按着这号码我拨了过去。 “您好,格朗宁公司。”前台小姐温和的声音。 “你好,恩,抱歉,我想知道你们公司是否有主管叫做弗农德思礼的。” “是的,请问需要转接吗?” “啊,不不,我是德思礼先生儿子达力德斯礼的朋友……我转学去了法国,可是我却忘了他们家的电话,马上就是他生日了,我想打个电话恭喜他,请问……可以告诉我德思礼家的电话吗?还有,可以不告诉德思礼先生这件事吗?”我可不想让德思礼先生为这个奔波,然后把帐算到哈利头上…… “这个……” “拜托了……这真的很重要。小姐,我和他是笔友,这片地区不认识其他的孩子了——只能打电话到公司来。我发誓再也不会忘记同学家的电话了。”我面无表情,嘴里却不停扮可怜地哀求道,一回头看到马尔福对我表示了鄙视。 “恩,好吧,”那边的人有些软化,“不过前台没有家庭电话,我帮你问一问,可以吗?” 于是我手上的纸条记下了德思礼家的电话。 拨过去。 “这里是德思礼家,”粗声粗气没礼貌的小男孩,这就是达力了,“你找谁……请问?” “你好,请问哈利在家吗?” 这句话引起了电话里外惊人的效果。听筒那边达力的声音陡然变得又尖又高:“妈?妈!是那种人!那些人又来找哈利了!”声音千里迢迢隔着英吉利海峡尖锐地穿透我的耳膜,我不得不把手提电话拿远一点。而车厢对面正在喝水的马尔福听到哈利的名字一口水全喷了出来,他不顾自己被呛到,急忙忙一下子站起来,结果一头装上了上铺的床:“你给……嗷!”惨叫一声,捂着脑袋又坐了回去。 马尔福擦完衣襟上的水,一边揉着脑袋上被撞的地方一边瞪着我,很明显在为我在众多麻瓜出生同学中挑到了哈利打电话感到不满。我只能耸肩:“我找不到其他人。”没有多说,因为哈利已经来接电话了。他和达力在那头似乎推搡了一下,然后似乎注意到了来电不是座机,结果听筒后有些疑惑地说:“我是哈利,请问你是谁?” 我尴尬地咧咧嘴,我竟然在和这种意义重大的角色打电话,真是种荒谬的感觉:“你好,我是拉文克劳的文森特怀特,我想你可能没印象……” “不,不,我记得你。高个,卷发是吧。赫敏——我朋友,我们学院的尖子生,总是对我们,嗯,提起拉文克劳有学生的成绩和她不相上下……” 是愤愤不平的抱怨吧……我打个冷颤。我在他们眼中其实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没有存在感,原因只是因为成绩这种事情……有点哭笑不得。我干笑两声,接着说着自己令人发笑的部分经历:“由于一些很复杂的原因,我被一个奇怪的魔咒甩到法国来了。现在找不到和魔法界联络的方式,只能拜托你帮我报个信。” “法国?那么远?”哈利在暑假明显没有和魔法界脱轨,任然保持关注着那里的动态,“那你有见到马尔福吗?” 我瞟了一眼对面的马尔福,他正冷冷地看我打电话,我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啊?为什么要见到马尔福?”不等他回话,我连忙说:“我同学可能要等急了,你能帮我给部里的阿丽娜霍恩比带个话吗?用猫头鹰带封信就好,我和一个同学大概明天中午到伦敦,会在维多利亚火车站下车,幸运的话会有三个尾巴。请务必保证把话带全,好吗?” 反复叮嘱又道谢后,我挂了电话。 第19章 疯女人和瓷石 说好了轮班值守,我一觉睡起,轮到马尔福睡下了。我坐了一会,觉得有些气闷,于是走出包厢,打开一面窗户透透气,同时从追着麻瓜火车飞而很显眼的猫头鹰那里拿到了新一份的报纸。 到现在为止,尽管报纸上关于马尔福庄园遇袭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小报上各种独家消息纷纷刊出,某种意义上作为“罪魁祸首”牵连到马尔福的我依旧没有浮出水面。 此刻,“罪魁祸首”在为自己的安全担忧。 不仅仅因为那三个来历不明的法国人,更重要的是,我打乱了这里的故事,不该发生的东西接连发生,德拉科马尔福甚至被我一同被一个逃命的魔咒甩到了法国,而他此时本来应该在庄园里期待着魁地奇世界杯呢。 我可不敢用自己的命来尝试这里的秩序能容忍我修改故事走向到哪个地步。出于这一层考虑,我选择把消息传给奥罗霍比恩,贝尼利的母亲,她或多或少知道我偏好于游离在大家视野之外的古怪癖好。这样一来,如果可能的话,事情完美解决之后都不会有人知道我曾经从头到尾都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这样我就对马尔福感觉到一丝歉意:如果我选择通知了官方——不论是魔法部还是他父亲,现在都会有大批人马蜂拥而至,马尔福少爷再也不会少掉一丝汗毛。 出乎我的意料,马尔福对这种行事方法毫无意见。他这样子反而让我的歉意倍增,不管怎么说,我在秩序的惩罚修正和三个法国人这两种恐怖选择之间挑了后者,简言之就是马尔福和我低调面对三个法国人,这样风险加大,却可以确保从头到尾都不应该出现过的我不会被秩序咔擦修正掉。 我想到了好几种方法,用来确保遭遇追兵时他们的注意力不会过多集中在怎么干掉马尔福这一点,以此拯救马尔福的性命,以及我保守折磨的良心。我慢悠悠回到包厢前,将报纸在腋下一夹,准备拉开包厢门,却忽然感觉有点不对。 我刚把魔杖掏出来,包厢门自己就缓缓地打开了,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文森特,站在门口干什么,快进来吧。” 混蛋…… 我暗暗咒骂一声,踏入包厢,接着包厢门在我身后自动关上,并且咔哒一声锁上了。一名男巫则缴了马尔福的魔杖,挟持了有些慌张的马尔福站在窗边。马尔福见我进来,不由地挣扎了一下,然后被男巫摁住了。发声的那个女人坐在我的铺位的上铺,见我走进来,翘着腿居高临下地冲我笑道:“打了这么多天的交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少了一个人。一个大块头男巫没有在这里。 我没有多想,也懒得和女巫打机锋,就告诉了她我的名字。 她啧了一声:“怀特……”也不多说,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我是维基·博伊尔……互通姓名是平等合作的第一步……啊,你刚才在找索尔那个大块头吗?他不在这里。索尔太不谨慎,被这个小男孩愤怒的父亲解决掉了。” 马尔福轻轻动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自豪和担忧来。 女巫似乎一点都没有因为损失了一个手下而生气,反而冲马尔福笑了:“没关系,你父亲一点伤都没有受……”她话锋一转,笑容越发亲切:“不过,你可就不一定了。” 我盯着这个自恃甚高的女巫——坐得也挺高。在怀特的老房子里寻找东西的时候,她在三个人中对怀特家里可能留有的东西最为兴奋,时刻表示出强烈的占有欲,而其他两个男巫则没有那么明显的情绪表露,我猜那东西——也就是我手里的宝石只有那女巫有资格觊觎。 “他不会有事的。”我冷冷地说。 那女巫转过来盯着我,却并不接话:“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 “我从来没有意见,”我嘲讽道,“如果不是一开始忙着为你们找东西,然后又是逃命,我想我一定会抽出时间和你们好好谈谈的。” 她呵呵一笑,一点都不示弱:“如果你没有抢了东西就跑,也就用不着逃命了。现在白白又波及到你的朋友——折腾了这么久,你还是得把东西给我。” 我沉默了一会,打了个响指,那块黑色的石头落在我的掌心:“没问题。我给你。” 维基·博伊尔似乎也没有想到我这么干脆就答应了,反而愣了一下。我一边把玩着这个璀璨美丽的宝石,一边问:“你知道马尔福这个姓氏在英国魔法界的地位吧?” 博伊尔看到石头眼神变得十分急切,但这不妨碍她高速运转的大脑,她很快就理解我的意思:“放心,我们一开始下手也是没有有想到那么巧就碰上了马尔福家的小少爷……只要把它给我们,我们也不会横生枝节,和马尔福家族有什么过节。”她眼珠一转,忽然问道:“你很紧张他?” 我眼睛眨也不眨,心里开始盘算一会怎么逃离:“一开始就是我连累他,现在我当然先要保证他的安全。” 坐的高高的博伊尔饶有兴味,知道宝石一时间也丢不了,反而不急着要了:“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们打算拿你怎么办?” 不管你们打算怎么办,反正我是打算逃掉的……我不理睬她的问题,要求她保证不再伤到马尔福。马尔福听着我们的对话脸色变得复杂起来,以我们僵硬且陌生的关系(加上这一次,我们三年来正经只打过三次交道,而且前两次的结果都是不欢而散),他当然不会挣扎着喊出“你先走!不要管我!”之类的话。反而忽然摆起了架子昂着脑袋说:“我才不需要你救!”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好像这样做的话我就能真不去管他、夺门而逃了似的。 博伊尔笑了,她一边说:“我们的人质也挺担心你啊。”一边抚摸着自己的魔杖,在上铺找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靠着:“但凡涉及到人质与物品、人质与人质的交易,总是得考虑很多东西。既想得到对方手里的东西,通常又不想给自己手里的东西,而且还要提防对方也耍赖……在这里的情况,很努力的文森特,安置妥善了同伴,还得考虑自己逃命……” 我皱了皱眉头,对她直接叫我名字感到不爽。 她微微俯下身子,轻声道:“文森特,如果你母亲知道你为一个异国的纯血统巫师这么搏命,估计会气得浑身发抖。” 我不理会她话中有话,皱着眉头说:“我母亲怎么想和你没有关系。你们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我就把它给你。” “牢不可破的仪式太复杂。”博伊尔拒绝了。 “那你想怎么办?”那个男巫的魔杖一直抵着马尔福的脖子,有一个人质在对方手里,我感到有点不耐。 她似乎懒得和我拖拉下去,忽然轻蔑地笑了:“不耐烦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觉得你可以和我们讨价还价?因为你会那个门钥匙的魔法,所以即使被我困住了,也可以及时带着东西跑掉吗?告诉你个好消息,这个包厢在你进来之前就对那个魔法免疫了——如果你懂得不要将东西带在身上、而是好好找个地方藏起来,我还会高看你一点……” 我拿着魔杖的手一翻,魔杖抵住了那块石头,我也笑了:“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和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废话这么多……不过,你们可以拿魔杖指着别人,我就不可以拿魔杖指着什么东西了么?” 博伊尔的脸僵了一下,有些紧张,不过还是勉强笑了一下:“你想威胁我,至少要用魔杖同时指着全部的石头吧。而且,你不……” 博伊尔说话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的一个袖扣烫的发热——这是丹其和贝尼利圣诞节无聊时做出来传信的东西。几乎没有任何魔法波动,使用时间也能达到几百年,缺点就是只能用高温发出信号,半天才能凉下来,除了烫一下能表示“我有重要信息提示你”这个信息之外,没有办法传递任何具体的东西,十分鸡肋。 现在离伦敦还有三四个小时车程的时候我的袖扣忽然发热,我正疑惑他们有东西什么要传给我,忽然听到博伊尔说“全部的石头”。 “什么全部?”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说,“我这里只有一块。” “什么?”博伊尔的声音吓了一跳,“怎么会只有一…不可能!”她疯狂地看了我一眼,发现我没有骗她的样子,愣了一会,然后又奇怪的慢慢平静下来,“我不应该觉得惊讶的,毕竟是海伦……她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算了。反正一块两块也差不了多少,不过你可得小心点——这个东西坏掉了,拿你们俩的命都不够赔。”她尽量想表示的若无其事,可是最后还是忍不住警告我不要破坏那个东西——看来这黑宝石对于他们真的是很重要。 我眯起眼睛,抓住了她刚才话中的名字,心中隐隐有些预感:“等等,你说海伦……她是谁?” 维基博伊尔愣了一下,然后忽然笑出声来,显然她对我问出这个问题感到很可笑,她一边留神着我的手里的魔杖和黑宝石,一边取笑道:“海伦啊,海伦·博伊尔,十七年前震惊了法国魔法界的疯女人。可是她的亲儿子却不知道她的名字。” 海伦·博伊尔? 我和马尔福都吓了一跳,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对眼眼中的不可思议。然后我们难以置信的目光都看向手中的黑宝石——这个害我们此时身处险境的神秘东西:“那么,这个黑宝石就是瓷石?”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魔鱼和吹落樱雪的坚持追更!╭(ノ′● ω ●`) 第20章 所谓遗传 算算日子,今天恰好是九月一日了,九又四分之一站台的列车会在十一点发出。而我现在还耗在法国,并且刚刚从博伊尔家的严密看守下逃出来,并侥幸逃脱了两轮声势浩大的追捕。 什么,你问我自麻瓜列车上马尔福被挟持后这大半个月我都去哪里了? 至少肯定不是去看爱尔兰和保加利亚队的决赛了——虽然贝尼利的母亲确实帮我搞到了票。 想想看,我暑假从那辆列车上失踪后,中间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美好,实在不值得回忆……不管怎么样,这些事情都可以随后再说,现在我得找到办法离开噩梦般的法国——首先,抛去有人在后面想把我碎尸万段的事实不提,我想我得回去上学了——无奈的是我现在的魔力耗尽,就像夏日里干涸得裂了口子的池塘一样,一时半会是回复不过来了。不知道骑士公交车的活动范围是多大……不过我想应该不会越过英吉利海峡在这里运营的。 而且我的魔杖也被他们撅折了。我摸摸袍子空荡荡的口袋,那里原本是我魔杖的专座。法国魔法部和他们的纯血统家组都是一条裤子的,这一点我倒是很清楚,不会笨到向他们求助。话说回来,我的通缉现在放到了法国麻瓜的新闻里了也不一定…… 抓抓头发,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我失去了和魔法界联系的手段…… 恩,这个情景有点眼熟。 不同的是我连魔杖都不在身上了。而三年级的哈利还有康奈利福吉惦记着他,我则…… “怀特先生,”一个熟悉却在意料之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断我的思路,“如果你打算在马赛的街头徘徊下去的话,我不介意……” 我猛地回头,不可置信地看到了斯莱特林的院长。 斯内普教授? “……可是我还要回去准备开学的工作呢。”他抖了抖袍子,对我没什么好脸色。 这里可是法国!我在法国街头偶遇了斯内普教授?不知这和哈利在破釜酒吧看到部长的心情相比,哪一个更不可思议一点。 我瞪着眼睛不敢相信:当我在法国麻瓜街头走投无路时遇到了英国的可爱的斯内普教授,吃惊之余,我还得飞快回答他,免得这尊大神更加的不耐烦:“教授,我没问题了,我们现在就离开?” 斯内普教授拿出了一只脏兮兮的魔药瓶子,空的:“除非你会随从显形。否则我们就得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再等足一个小时。”很明显那个空魔药瓶子被临时抓来当了门钥匙,正常的门钥匙——而不是博伊尔家的另一个门钥匙版本。而斯内普教授又比预定的时间早很多找到我。 我摇摇头。我对幻影显性还掌握的不熟练,更别提现在魔力都耗光的时候了。想了想,我又提出了疑问:为什么是斯内普教授来找我。其实话里面是在问为什么现在才找到我——要知道,我在这么多天遭了不少罪。 教授又掏出两瓶魔药冷冷地递给我,我认得是恢复、医药用的魔药。“校长找人跑腿办事,而你亲爱的弗立维教授又恰好不在,这个差事只能落在了我头上。”神色间带上了嫌弃,我想这和我眉眼间与小天狼星的相似不无关系。“你和你的小伙伴们用在袖扣上弄的热量传递魔法联系太微弱,直到今天早上热心的校长才终于能够定位到你。” 这倒是解释的通了,我今天早上才从博伊尔家可怕的地窖里跑出来,那里恐怕是有屏蔽魔法——所以我现在才被找到。 话说回来,是邓布利多教授派他来的? 又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这打破了我三年来苦心低调行事制造的不存在感,我感觉我的事情捅得似乎人尽皆知了,这一点非常地不妙……大大的不妙……也许现在我就已经踩到这世间秩序的临界点了,说不定下一秒一阵头晕目眩,我就直接在“天道”的惩罚下扑街了。 我的紧张大概有点明显,斯内普教授难得好心地缓解了我的担忧:“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像墙角里的老鼠一样遮遮掩掩的……马尔福先生只告诉了校长,没有把你曾经也在那节麻瓜列车上的事情告诉他父亲,或者我。”说完微微撇了撇嘴。 原来没有弄得人尽皆知? 长长松了口气,我的心慢慢的放下来了。毕竟,一个不应该存在在这个故事里的人却忽然在故事里的世界上了头条的话,这实在太嚣张了…… 心中为骄纵少爷马尔福点个赞。 斯内普教授和我一个人穿着不怎么干净的黑袍子、披着油腻腻的头发,一个像是被虐待的儿童(实际上确实被虐待了)就这样似乎打算傻乎乎的坐在马路边的长椅上等到门钥匙一个小时后发动。也许是我让他想起了布莱克,然后想到了詹姆和莉莉,然后又想到了哈利,他的不爽之色越来越盛。在他开口之前,我主动说:“教授,我一个人可以撑到一个小时后的……” “我确实不是专门照看小鬼的用人,”教授的脸又拉下一点,“但我也不需要小鬼告诉我该怎么做。” 于是我要在斯内普教授的陪伴下在街边等一个小时,期间追兵路过两次,都被斯内普教授提前察觉,已精妙的手段骗过去了。某一个百无聊赖的时段,路边别墅里传来了被调大的电视声: “……插播紧急消息。年仅15的少年犯文森特怀特从少年看守所逃出……”我的眼睛的瞪大了,因为有斯内普教授替我施过幻身咒,我干脆从长椅上站起来,几步跨过这一家门前精心打理的草坪,趴到了他们家客厅的窗外。 电视屏幕上的照片是在几天前拍下的,里面的我形容消瘦邋遢——恩,就像现在一样,我摸了摸自己乱乱的头发。继续听:“……该嫌犯心里极度扭曲,已知在三年前于伦敦家中杀害了自己的母亲……”转播了英国三年前关于黑琪怀特的死亡和文森特怀特失踪的新闻。 …… 麻瓜电视通缉?这个场景又有点眼熟。 “……是已知英国通缉犯小天狼星布莱克的私生子……”还放上了英国通缉小天狼星时用的照片。 这话倒是没错。 “……极其危险。注意到以上二人的行踪时,请迅速联系……” 听完这家人议论完“通缉犯父子二人长得挺像”“暴力基因会遗传”等话题,我意识到我似乎连累到小天狼星多上了一次电视通缉,心中有点微妙,回到长椅旁,斯内普教授把目光从报纸上移开,似乎被麻瓜家的评论取悦了:“父辈卑劣的特点的确会遗传给后代……” 被遗传的应该是“被诬陷然后上了麻瓜的电视通缉”的基因吧。 我有点怅惘,想起三年前还在中国的我作为嵌套论的学者也经常上电视……不过双眼无神地上通缉和神采奕奕的演讲,差别还是挺大的…… 作者有话要说: 默默滚回来更文了 第21章 海伦·博伊尔 门钥匙扯着我一个人来到了霍格莫德村,随后一声爆响,斯内普教授幻影显形在我身边——对,很明显他对和我一起抓着小魔药瓶子这件事很反感,所以多此一举幻影移行了。他照看我来到安全地方真可谓仁尽义至,现在多一份耐心都没有,撂下一句:“自己去找庞弗雷夫人。”然后一甩袖子旋转着消失了。 ……他不是说要去处理新生工作吗?不去学校,幻影移行去哪里? 无意探查斯内普教授的行踪,我心里嘀咕了一句,习惯性的一摸口袋——摸了个空,我的魔杖早就报销了。然而我现在浑身疲惫,顾不上再惦记着马上去对角巷买新魔杖。最后决定先回城堡休息一番,然后借用弗立维教授的壁炉再去奥利凡德那儿——好在不像麻瓜界里让我寸步难行,真正到达魔法世界后,就不缺少转移的手段了。 在村民中的诧异目光中(大概是因为我现在看起来像个难民)转身往学校去了。我顶着暴晒慢慢穿过门前草坪,现在正是大中午,特快列车从车站才发出一个多小时,学校里现在估计是一片冷清——哦,费尔奇如果没有在值的话我大概会被锁在校门外…… 刚这样想着,我听到了庞弗雷夫人的惊呼:“哦,梅林的胡子啊……” 我抬头就看见她推开铁门匆匆的过来迎我:“校长说我会有一个伤员,叫我在这里等着……天!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她这样絮絮叨叨,反倒让我感到了亲切,在博伊尔家度过了黑暗的大半个月,就算被斯内普教授找到后我也依旧浑身紧绷着(倒不是我不相信他,实在是斯内普教授有一种让人无法放松的高压气场),现在充满关切的庞弗雷夫人一把扶住了我,嘴里还在念叨着一个月内不许我下床,我再没有没有别的顾忌心下一松,眼前一片黑暗袭来,放心地晕了过去。 显然我的举动让庞弗雷夫人不放心了,因为我醒来的之后第一眼看到的除了那不够果腹的食物(“你现在太虚弱了,不能一下吃太多!”),就是床脚架子上摆了几层的显眼魔药。和漆黑且望而生畏的中药比起来,这些各种颜色且剔透的魔药看起来无疑让人愉快得多——前提是你不用喝下它们。我是说,它们的入口味道虽然比不上中药的重杀伤力,但是它们显然具有一些中药达不到的神奇效果。 就比如说,好不容易扛过了一瓶看起来像调制上好的鸡尾酒的魔药的副作用——抓心挠肺的想用中文高歌小苹果(我想我咬紧牙关不发出任何音调的那半小时耗光了我所有的自制力)——面对另一种似乎是对付我的脑袋的魔药(它让我的头发疯长)。 “我很敬佩你现在还没有发疯!”庞弗雷夫人似乎把博伊尔家狠辣的手段怪在了我头上,“你的大脑已经疲惫不堪了,天哪,钻心咒!摄魂咒!魔法部都不管他们吗!” “英国魔法部管不着,”我嘴里带着无法抑制的‘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的调子回答道,“他们是法国人。” “我看你也没有起诉他们的想法,”庞弗雷夫人显然也知道法国的魔法部比较难搞,给了我忠告,“没有办法制约他们,你以后放假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学校吧。”她没打算多问,但也没打算就这样放过我,再一次出现的时候手里又多了几瓶魔药。“我们得针对法语魔法好好修补一下你的身体。”她认真地说。 其实如果我不打算说什么的话,庞弗雷夫人也不会多问,即使我看上去确实遭到了严重的虐待——“我不会管这些伤都是怎么搞的,但你也不要组织我治好它们。”当我抗议她给我的魔药剂量太多时,她这样说,于是我在下午格外多跑厕所的次数格外多。而且因为那个专业治疗大脑创伤的药剂的副作用,我的头发一直垂到了腰边,如果我剪掉它们的话,它们会执着的接着长到那个长度。 梅林的短发啊!要知道,我的头发虽然打着优雅曲线的卷儿,但绝对只适合短发,太长的话卷卷乱乱散散地披下来,怎么说呢,作为一名一贯优雅的男士,我现在简直就像是圣芒戈医院精神科逃出来的一样!庞弗雷夫人还警告我说这种恢复药剂我要喝足一个月,于是我就缠着她,直到她给了我一小瓶难以下咽的药水把我的卷发变成了直的,头发问题才算暂时解决(至少能看了)。 然后我发现门外有学生走过——现在才是两三点的样子,霍格沃茨特快应该还在路上啊? “别傻了,你睡了一天了,”庞弗雷夫人说,“从昨晚开始,有三波人反复来看望过你了。” …… 睡足一天的后果就是精神过于饱满,尽管庞弗雷夫人再三说明我的大脑受到过多摧残,状态不是很稳定,我还是坚持要求给我一本指定的书。在我肯定的坚持下,最后庞弗雷夫人还是妥协了,我拿到了《20世纪最疯狂的11名巫师》这本书。我就是从这里第一次得知瓷石这种奇特魔法物品的存在的,但当时我在二年级读到这本书的时候并没想到第四位巫师对我意味着什么,所以没有留下太深刻的印象。所以现在在我精神饱满(“我不这样认为!”庞弗雷夫人不满地反对)且去无人打扰的时段,我需要这本书来帮我梳理思路。 调整好靠垫,将长长的麻烦的头发拢到一边(天知道那些留长头发的女生怎么想的!),把书摊开在被子上,平静地翻到第四章 。 ~~~~~~~~~~~~~~~~~~~~~~~~~~~~~~~~~~~~~~~~~~~~~~~~~~~~~~~~~~~~~~~~~~~~~~~~ 海伦·博伊尔 ——嗜血的复仇者 法国女巫师海伦出生便带有旁人遥不可及的尊贵血统,无论是其父马松·邦尼特,还是其母丹妮特·邦尼特(婚前姓罗格朗),又或是祖父辈的血缘关系莱菲布勒、加西亚,无一不是法国巫师界中令人仰视的纯血统家族。然而,带着这份荣耀出生的她却从一开始就未曾继承属于纯血统的无上荣耀感。 如同大多数法国纯血统巫师的孩子一样,海伦并未进入任何巫师学校进行学习,而是接受了聘请的家庭教师的魔法教育——每一位家庭教师都是经过验证的没落的纯血统。然而,就像其祖父埃德温·莱菲布勒的那句偏颇的评价一样,她“在纯血统的环绕下,还是沾上了一身的泥巴”。 海伦一生中最亲近的密友无一拥有纯血统,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海伦的朋友们都是海伦在公开表示对纯血统至上思想的厌恶之后才与海伦结识的,更准确的说,是海伦自己主动与他们交流的。(鉴于大多数纯血统都在家里接受教育的社会风气,年轻的海伦如果想找到没有“被纯粹的傲慢污染过”的小巫师们做朋友,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在巫师学校里寻找她的友谊。) 然而海伦的家人们并没有如此客观的态度,他们把海伦异于家族的血统观归咎,或者说迁怒在海伦的朋友们身上,并且动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作为惩戒。这种解决问题的态度无疑将海伦向远离他们所期待的方向推去了,以至于最后甚至直接导致了海伦的疯狂,也间接导致了博伊尔家族近乎所有的瓷石的粉碎——博伊尔家的惨剧。 海伦21岁的时候,作为一个有比绝大多数巫师都要纯粹血统的年轻女人,她已经站在了血统对面,成功领导了多次非纯血统巫师的运动和罢工,甚至软化了部分纯血统家族中的思想未定型的年轻人。与此同时,海伦的家人邦尼特们却下定决心要与博伊尔家联姻,只因为这样海伦在家谱线上就可以连接上法国已知最全的纯血统姓氏——要我说,这样近乎痴迷的“集齐XX”的态度放在巧克力蛙片上会少惹很多事端——他们选择联姻的子女是海伦属于迫不得已,因为邦尼特家只有一个女儿,而博伊尔家全是儿子。 此时她的家人们已经掌握了一种控制她的手段——拿她的非纯血统朋友的前途作威胁(这种手段也吓退了不少海伦不坚定的朋友)。他们如此坚定地要把海伦嫁给一个博伊尔,以至于他们运用了不少力量把海伦最好的三个朋友调到了深入北极圈的欧洲巫师考察队里(将要面临的是罕有人挑战的冰霜魔法生物,不少地区魔法场严重紊乱,所有的逃逸魔法甚至攻击魔法都会失效,这是全欧洲已知的死亡率最高的工作,队员名单和死亡名单往往高度重叠),作为对海伦的要挟。 第22章 母子 为了能够在这支死亡队伍出发前将三名好友调出,海伦配合地嫁给了道格拉斯·博伊尔,并且放弃了在非纯血统巫师战线上的位置,许多偏激的同僚们将这视作一种背叛,她甚至辞去了法国巫师平等协会、法国反纯血统协会和欧洲魔法战略发展同盟里的副会长等职务,对外表明了要做好海伦·博伊尔的决心。 然而海伦·博伊尔的婚后生活并不幸福——道格拉斯·博伊尔,一名坚定的纯血统高贵论的支持者,将家族指派给自己的婚姻当做一种惩罚(事实上确实是一种惩罚,他不知检点的生活作风给家族带来太多负面影响,或许从两个家族的角度来看,将这两个纯血统的“败类”凑成一对实在太合适不过)。而海伦对于这个婚姻的不满意不会弱于道格拉斯。所以在这两种对立的负面情绪的带动下,夫妻两个经常出现在德布莱迪特和圣芒戈医院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圣芒戈医院是英国的魔法医院,博伊尔先生似乎对于经常被妻子的魔法制服而感到羞耻,不愿意出现在自己国家的医院里,但即使这样也无法逃脱被大家议论的命运) 在这种婚姻条件下,海伦的怀孕实在是一件令人不可思议事情,而博伊尔先生和太太都对这件事决口不谈。在孩子只有六个月的时候,海伦得到了改变她一生的噩耗:当初被调到北极圈欧洲巫师考察队的那位朋友永远的留在了南极圈。 从后来调查的结果看,布朗特·史密斯的名字确实从队伍名单上划去了,不管这歌无视的悲剧是像海伦娘家声称的“他自己坚持要去的。史密斯鲁莽的勇敢是众所周知的”那样,还是如海伦怀疑的一般、暗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真相,海伦的挚友,布朗特·史密斯在23岁的大好年纪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海伦的娘家确实对此负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海伦对此消沉了一个月后,与世人猜测的不同,她没有按着一贯那样瑕疵必报的性子做出什么事端,反而无比平静的度过了孕期,于三月诞下布鲁斯·博伊尔。 对于后人来说,那段时间是典型的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当时的人们只是半信半疑,猜测着也许婚姻和海伦的血统终于联合发挥了作用,使这个离经叛道的女巫恢复了正常。 所有的人都放松了警惕,海伦似乎真的“改邪归正”了。然后便发生了令法国巫师界震惊的博伊尔家的惨剧。 看到这个名字,你也许会猜测海伦在博伊尔家犯下了屠杀。某种角度上,是的,只不过她屠杀的不是巫师。 博伊尔家全家为这个拥有前所未有的“最为纯粹”血统——布鲁斯·博伊尔的一岁生日举办盛大庆祝的时候,海伦潜入了博伊尔家重重防备的地窖,砸碎了所有的瓷石(见附录5博伊尔的瓷石)并逃之夭夭,从此失去在公众的视野中,而与之配套的“那个镜子(The mirror)”因为放在了博伊尔家书房里的保险箱内而幸免于难。但如果瓷石彻底的消失,“那个镜子”就会失去它高贵的价值。 博伊尔家乃至巫师界为之沸腾。但无论是接下来的承诺保证还是威胁恐吓,直到笔者写下这篇文章的今天,海伦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内。 海伦放肆的行为惹出了庞大的博伊尔家的怒火,所有海伦曾经的朋友都被牵连进了清洗的漩涡。在博伊尔惨案后的一个月里,但凡与海伦扯上关系的人,全都卷入了清洗的漩涡。博伊尔家宁可损失多年建立的关系和欠下的人情,展开了声势浩大的行动:在部里工作的巫师被调到了危险的岗位上,自开店面的受到了商业上的排挤和黑手,甚至躲在家中闭门不出的巫师也受到了源源不断的骚扰,他们不得不纷纷逃离这个国家,远离博伊尔姓氏的势力范围。 然而海伦的故事并没有至此结束,在博伊尔家展开报复后一个月,《法国魔法》日报收到了一张照片和一个玻璃球,照片里是消瘦阴沉的海伦和三个已被视为“灭亡”了的瓷石,其中一个挂在海伦的脖子上,而那个玻璃球则装有铁证——海伦丈夫道格拉斯·博伊尔在海伦密友史密斯死亡事件中起至关重要作用。 控诉加上威胁,博伊尔家不得不停止不择手段的报复,然而那时部里已有两名曾与海伦有联系的巫师牺牲在岗位上,且有一人永久性残疾,加上死在了南极圈的史密斯,海伦已与博伊尔家结成死仇。 就在所有人都在观望海伦会做出什么手段为博伊尔手下新添的两条半命实施报复时,海伦却没有任何动静,如同石沉大海失去了所有的消息。 十一年后,海伦·博伊尔这个名字早已被法国巫师所淡忘,甚至博伊尔家也开始慢慢习惯失去瓷石带来的生活巨变,海伦又如同十一年前那个生日宴会的夜晚一样,带着来势汹汹的恨意重回了法国,与上次的孤军奋战不同的是,这次她带来了一个小盟军。 海伦似乎完全吸收了瓷石的好处,获得了前所未有的魔法手段,像黑夜中最不期然的死神一般,缓慢而坚定地收割着法国巫师的生命。所有死去的巫师身边都留下了曾经了证据,无法辩驳的指出被杀者参与过博伊尔家那场夺走两条,不,现在是三条(永久性残疾的那位巫师在病床上自杀了)生命的迫害。 疯狂却又理智,尽管这场缓慢的屠杀被受害者家人多次撞见,海伦没有一次杀人灭口,甚至吝于施一个简单的遗忘咒。因为如此,海伦并没有受到法国巫师界的集体阻挠,在无法抵抗的迫害面前,中立的巫师们像九年前那样集体选择了噤声。也因为如此,在不少目击者的确认下,我们得知了这样一个让人觉得海伦真的疯掉了的消息: 复仇者海伦身后跟着一个学徒般的矮小巫师,在海伦的复仇中默默地学习着魔法实践经验,偶尔会上前帮手……对,是真的!那个小巫师有和海伦一样温柔优雅的卷发,有两名以上的目击者分别听到了他喊海伦“妈妈”! 然而,除了被怀疑诱导亲生孩子参与暴力行动外,被冠以最疯狂女巫名声的海伦令人咂舌的事情并不止于此,在第12名巫师的尸体和水晶球被在家里发现后(依旧被证实参与了当年博伊尔家族对与海伦有关人士的清理),海伦带着那位不知名的矮小巫师耍了一招声东击西,成功绑架了十二岁的布鲁斯·博伊尔,海伦自己的亲生儿子。 可以称得上丧心病狂的海伦再一次出乎人们的意料,当人们以为布鲁斯·博伊尔死定了的时候,他却踉跄地出现在博伊尔家的庄园门口。 从小因为纯粹血统而被高看,又因为与海伦——博伊尔家的死仇——有最亲近血缘关系而被疏远的布鲁斯·博伊尔在其生父和后母刻意的抚养下,从未有机会得知生母的消息。至少在被海伦又将他送回博伊尔家门口后,他仍旧不知道自己从未出现、令父母谈而色变的生母就是绑架了他的那个“温柔的女人”。 “她对我很好,”面对混进病房的记者,十二岁的布鲁斯·博伊尔茫然地说,“但是她叫我和那个孩子决斗……” “能说说具体过程吗?” “他看起来年纪很小,但是很可怕,”布鲁斯·博伊尔面露恐惧,不忍回忆,“我发了几个魔咒都打不到他,然后他一挥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布鲁斯被发现的时候受到了严重的魔法创伤,杜兰医生介绍,他的内脏被魔法冻住了,而那个魔法的施用据记载是记录在瓷石上的,这样说的话,那个伤到布鲁斯的小孩已经具备很高的魔法能力了。 在决斗中那位不知名的小巫师表现出的孩童般的戏耍,等到布鲁斯(很可能是他的亲哥哥)无计可施之后才用强力结束了魔法力量不对等的决斗。而海伦…… ~~~~~~~~~~~~~~~~~~~~~~~~~~~~~~~~~~~~~~~~~~~~~~~~~~~~~~~~~~~~~~~~~~~~~~~~ “文森特,”贝尼利的声音忽然传来,打断了我的思路,我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原来是贝尼利和丹其,“你终于醒了!现在怎么样?” 我猛地合上了《20世纪最疯狂的11名巫师》,我正在看的那一页末尾附有目击者对海伦和(推测是)她儿子的记忆画像。抬头我看到了丹其微微吃惊的目光,头一次希望我不是在拉文克劳这个全是思维敏捷的小变态的学院。 庞弗雷夫人没有限制他们的探望时间,只是叮嘱了他们必须保持我心情的愉悦,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看来是起逗趣效果的《20世纪最疯狂的11名巫师》,当看到自己和亲人名列其中时,起到的效果就大大相反了——我现在的心情很烦躁。 不过烦躁很快就因为友人的摆放散去了,贝尼利首先对我的长发表示了羡艳,“文森特,你现在真是一个大美人!” 丹其在我藏起那本书之前记住了书名,顺口接道:“是啊,我们学院只有张的长发可以和你的媲美了。” 我的心思被转移到了恼人的长发上,向他们展示了魔药的副作用:我自己失去了魔杖无法施魔法,便指挥贝尼利用切割咒对付我的头发,随机被剪到耳后的头发在三双眼睛的注目下稳定而迅速地重新长到了腰际。 贝尼利一边啧啧,一边问我我的魔杖是不是被毁掉了——虽然他看起来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东西吸引注意力,但是关键时候还是很敏锐的。 “恩,它在两周前折掉了,”我简单的说,不着声色的转移了话题,“我这次想试试格里戈维奇的——看看它会有什么不同。” “据说格里戈维奇的魔杖魔力增幅会高一点,不过也高不到哪去,但是细腻度会相应降低,”贝尼利说,从自己和丹其的书包里掏出几本书放在一旁的柜子上,“你之前说过打算是暑假后半部分预习的……我想你失踪的那段时间里不会有什么心思看课本,我帮你把课本买下来了。” 不是没有心思,而是没有条件。我们几个都知道我的失踪是惨痛遭遇,可因为我不想明说,于是彼此心知肚明的在这里打哑谜,得到了一旁送来药水的庞弗雷夫人不赞同的啧啧声。 丹其和贝尼利又和我聊了会天,包括世界杯和在贝尼利家的几次聚会,然后他们告辞了。 “直白的格兰芬多就不会这么拐弯抹角。”丹其和贝尼利离去后,庞弗雷夫人对我们的装模作样评价道,告诫我们要坦诚一点,我只好低头将书收在抽屉里假装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嗨,怀特,今天你怎么样?”是和我在图书馆打过几次交道的赫敏的声音。我又吓了一跳,抬头看到了有些迟疑的哈利,还有罗恩和赫敏——刚才庞弗雷夫人忽然想起来用格兰芬多做了例子,原来是因为看到了三个格兰芬多。 “嗯,没有问题了,我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过要坚持喝一个月的药水。”我留意到赫敏的眼神,很明显她进来的时候看到了我将那本书收进抽屉。果然下一秒赫敏大方的开口问:“这本书你看完了吗,怀特?我可以借来看看吗?” 《20世纪最疯狂的11名巫师》确实是一本比较吸引人眼球的书,除了让人饶有兴趣的名字,它还有态度中立,态度认真的作者,比如在刚刚温习的海伦那部分,他就没有明显的偏向纯血统或非纯血统巫师,而是客观的叙述发生的事情。 对于以书为调剂的赫敏来说,不出声询问才是怪事。何况我有限的几次和她的交流中,我们发现了彼此读书的口味还是蛮契合的。 我一边感叹自己的秘密似乎渐渐不保,一边好心建议道:“恩,抱歉,我还有一章没看完。不过我是从图书馆借的,那里应该还有两本。”反正以她认真不罢休的态度,赫敏在图书馆的时候肯定会顺便去找这本书,阻止不了,我便以“破罐破摔”的心态全盘托出,然后耐心等待心细如发的赫敏按捺不住好奇心过来和我求证她发现的事实。 我在脑海里瞬间过了一遍将来一个月内将要发生的事,扭头面对哈利,等待他的下文。 我可以猜测到他的来意,无非就是想问关于我暑假给他打的那个电话的事情。 果然,他和罗恩对视了一下,开口说:“怀特,我递给阿丽娜·霍恩比女士的那封信没有问题吧?” “那封信很及时,”我诚恳地说,“那时没功夫说——真的谢谢你了。” “恩,没什么大不了的,”哈利笑了一下,然后有些迟疑,又有些不易察觉的紧张,盯着我问,“那个,不好意思——我是想问。你怎么知道我姨夫家的电话号码的?”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留下此文的存稿,刚才想下载才发现还要付钱= = ……于是默默点了取消 恩恩,求收藏,求回复。 第23章 开学前·其一 为了解释清楚哈利和怀特即将开始的对话,我们有必要将时间拉回到开学前的三段日子,看看各个角落里的大家都得到了什么信息。 ========================================================================== 魁地奇赛后匆忙狼狈地回到陋居,哈利已同罗恩、赫敏上百次讨论过那天晚上那些黑衣人的出现,并一再赌咒说卢修斯和纳西莎·马尔福也混在里面后,这样度过了开学前一周的头三天,等到第四天的时候,即使他们再讨厌那一家人,他们也需要稍稍换一个话题。 这一天三个人实在没什么事做,在韦斯莱夫人准备午餐前就围在了餐桌旁。罗恩开口就想讲魁地奇球,而赫敏总是会将话题扯到只有她才知道的“常识”上,哈利试图解开这个怪圈,找出一个三个人都能参与讨论的方向。 也就那么一想,哈利马上就想起了大半个月前自己接到的那个电话,后来因为种种事情接踵而至,那次突兀的电话他还没找到机会和伙伴们说到。 在罗恩和赫敏再一次进入互相讥讽的阶段前,哈利急急打断了这个趋势:“还记得暑假你给我打的那个电话吗,罗恩?” 罗恩有些不明所以,闷闷地说:“恩,好吧,你又站在她那一边了。”赫敏在批评罗恩“不肯学习常识”。而暑假的那个电话,由于罗恩的大喊大叫给哈利带来了一些麻烦。 哈利说:“不是这个,恩,我没有给你们说过——后来我家又接到一个电话,找我的。” 哈利见罗恩要开口,连忙接着说:“不是赫敏打来的。是怀特,拉文克劳的那个,还记得吗,赫敏和我们提起过几次。” 赫敏发出疑惑的“嗯?”的一声,她在奇怪为什么怀特要给从未打过交道的哈里打电话。 罗恩陷入了回忆中:“赫敏向我们提过世界万物!谁会都把它们记住啊——慢着,我好像有那么点印象……是不是高高瘦瘦的、总是不理人的那个。” 赫敏说:“对,没错,是成绩偶尔会超过我的那个——他的黑魔法防御术的成绩总是和哈利那样好。他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自己格外优异的黑魔法防御术总是被拿出来当做模范,哈利已经习惯了。他点点头,接着说道:“他让我给部里的阿丽娜霍恩比带封信……” 罗恩插嘴道:“等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扭头对着楼上喊道:“妈,你知道阿丽娜·霍恩比吗?” “当然知道,你问这个干吗?”韦斯莱太太出现在楼梯上,不知怎么的身上沾了一些沫子,“我和你爸爸快从霍格沃茨毕业的时候阿丽娜入了学,拉文克劳,聪明又火辣的一个小姑娘。” “那你知道现在她在哪里工作,在做什么吗?”哈利侧过身子问。 “哦,当然,”韦斯莱夫人用魔杖尖点点自己的袖子,吹走了上面的白色泡泡,“她是一名傲罗。在组里总是第一,听说部里很看重她。”说到部里韦斯莱夫人就有点不高兴,大概是因为韦斯莱先生的职位总是不上不下,更别提这段时间他因为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的余孽而忙的焦头烂额。 “怀特让你给一个傲罗递信?”罗恩满脸困惑,“他们家的猫头鹰都上哪儿了,找不到路了吗?” “怀特家没有猫头鹰,”赫敏回答了这个问题,“事实上,他是个孤儿,现在大概住在他们院的贝尼利霍恩比家,我去年在站台上看见他和贝尼利的家人一起离开了。” “哦,哦,我不知道。”罗恩显得有些尴尬。 “我提过这件事的,”赫敏有些不满,“你们总是不听我说话——那时你在干嘛,和哈利擦他的飞天扫帚?” 显然哈利那时也过于专注他的扫帚了,因为他也不知道怀特是一名孤儿。赫敏抛出的这个信息让他有点嫉妒,因为怀特显然就可以和自己的好兄弟一家住在一起,而他则不得不与德思礼一家朝夕相处。 “那他就更没理由给哈利打电话了啊,”罗恩尽责地将话题扯回来,“一个傲罗家里会装上一部电话,而没有猫头鹰吗?” “不是这样的,”哈利奋力从和各个假日都和韦斯莱一家度过的画面中回过神来,“他当时在法国——他没有多少说,只说自己被一个奇怪的咒语给弄到了法国。很显然那个距离再用猫头鹰就有点迟了,是不是?而且他也找不到一个房子里的壁炉旁放着装飞路粉的盒子。所以他只好采用了麻瓜的方式。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打给我,还有,他怎么知道弗农姨夫的家庭电话的。” “在法国,你确定?”赫敏的脑子总是转的飞快,“不要告诉我他是八月二日给你打的电话。” “事实上,是八月三日,”哈利说,“马尔福从自己家书房里消失的第二天。” “报纸上推测说他被抓去了法国,”罗恩忽然振作起来,“会不会是因为尖子生怀特看不下去马尔福的肮脏……” “罗恩,”赫敏打断他,“动点脑子吧,怀特拜托哈利给一个傲罗寄信,他很有可能是被牵扯到里面的。” “可是他只让我给阿丽娜霍恩比一个人送信,”哈利在女贞路也思考过这个问题,“而不是给魔法部。” “那你还记得那封信的内容吗,”赫敏按捺不住好奇,但有些犹豫,“我是说,他既然让你帮忙代笔,那他肯定就不介意别人知道信的内容了,对吧?” 罗恩鼓动哈利说:“那当然啦,哈利,别想那么多——他既然都让你写了,肯定不怕我们知道——他都给霍恩比说了什么?” 哈利记得非常清楚,因为怀特当时来回叮嘱了信的细节好几遍,信的内容来回就一句话,而哈利寄信之前还飞速地研究了一回:“应该是这样说的,他会在四日中午到维多利亚车站,还有他的猫,如果顺利的话还会从法国给霍恩比女士带来三个礼物。” “‘三个礼物’,”赫敏揪住了这个数字,她可以充分运用自己的才智,去解一个真正的谜题(而不是人们编的),这似乎使她兴奋起来,“三个,”一边说,她一边站起来去翻罗恩家放旧报纸的地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卢修斯·马尔福看到的闯入者就正是三个……没错,毫无疑问,正是三个。” “他当时正被那三个法国人追踪着!”赫敏把三号的报纸拍在茶几上,得出这个结论。 罗恩对赫敏如此武断的结论目瞪口呆:“赫敏,三是一个很常见的数字!你不能就这样把两件事情联系起来——就好比……(罗恩环视一下客厅,马上找到了例子)你加上我加上哈利也是三个,这能说明什么吗?把马尔福绑架到法国的可不是我们——虽然我很乐意。”他补充了一句。 赫敏对于罗恩迟钝的思维不耐烦了,她拿之间点着报纸说:“那明显就是暗语,罗恩。你想想,怀特还说他会带着他的猫。” “你不会想说那指的是马尔福吧,”罗恩讥讽地说道,“虽然他确实和克鲁克山一样讨厌——我是说,克鲁克山比他好百倍。”罗恩及时地想起克鲁克山不是惦记自己的宠物,而是敏感地和小矮星彼得过不去。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赫敏针锋相对。 “啊哈,那我们干什么费劲要在这里争论?直接去问怀特本人不就好了,”罗恩推开椅子走向壁炉,似乎这就要去霍恩比家寻求答案。 “罗恩,回来,”哈利无奈的叫住他,“我也想联系过他,卢娜给了我他的地址——应该是霍恩比家的地址——可贝利尼霍恩比给我回信,说怀特去了自己在麻瓜社区的房子,他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如果他回来的话会再给我写信的。” “所以说,怀特现在是失踪状态喽。”赫敏眨眨眼睛。 “如果你管‘在自己家’叫做失踪的话。”罗恩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安静,让我仔细想想。”赫敏严肃的说。 罗恩朝哈利耸耸肩,抓起二号的报纸翻看着里面的图片:“看马尔福一家多沮丧……我总是看不厌!” 赫敏忽然推开椅子,蹬蹬蹬的上了楼,撂下一句:“哈利,你爸爸妈妈的照片借我。” “哦,它还在柜子上,自己拿吧。”哈利说,回头看到了罗恩“她又想干嘛”的眼神。 赫敏拿着相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但没有打开,她把手按在相册上,像是要起誓似的。整个人有点坐不住,好像刚刚在课堂上解决了一个难题,害怕别人抢答了的那种急迫——但是,绝大多数情况下没有人试图抢答,或者回答那个难题。就像现在一样,哈利和罗恩依旧一头雾水。 赫敏清了清嗓子,有点得意的说:“我们整理一下思路。如我们所见(罗恩撇了撇嘴),文森特怀特从入学以来就非常孤僻,除了偶尔和他的两个室友一起出现以外,绝大多数时候他是独来独往的。可是他的性格一点都不内向,我和他在图书馆说过几次话——讨论功课——他很善于与人交流。可是从表面上看,他确实很孤僻。” “说不定他就是这种奇怪的性格。”哈利抢在在罗恩再次试图用言辞激怒赫敏之前接了话。 “这个先放在一边,”赫敏挥挥手,“还有,我在教员休息室的时候经常能碰见他,他总是喜欢问教授们一些刁钻的问题……” “你出现在教员休息室里肯定在做同样的事情。”罗恩翻了个白眼,赫敏却微微一笑,显然把这个当做了一种赞美。 她接着说:“可是出于某种原因,去年他忽然就不再出现在休息室了,他不再去问问题,教授们也不叫他去帮忙了。” “也许他做了一件无法原谅的大错事?”罗恩开始回想,“我记得拉文克劳的宝石没有一下子掉过很多……” “然后八月二日,向来低调的怀特和马尔福一起出现在法国——我想过了,着说不准是谁连累谁,毕竟马尔福莫名其妙被拐,又莫名其妙回来了——而报纸上从始至终未提到过他的名字,他也没有再被人看到过……” “只是没有被你看到过而已。”罗恩对赫敏阴谋论的腔调感到有点不舒服。 “很明显他根本没有抵达那趟火车的终点,而同行的马尔福做到了——记得吗,他说火车在四日进站,而马尔福也是四日被部里——傲罗工作室——送回家的,报纸上说是在麻瓜云集的地方找到马尔福的,而他自己也对被拐说不出所以然。只描述了未被逮捕的两个人的样子,连自己怎么出现在那里的都说不清。” “报纸上说是因为他被施了遗忘咒……可是同时他却记得绑架他的人的样子?”哈利也品出点不对味来,“那些人为什么不干脆点让他全忘掉?” “因为他压根就没被施咒?”罗恩也眯起了眼睛,“弗雷德说他肯定隐瞒了什么,根本就自相矛盾。” “他隐瞒了怀特也在现场的事实,”赫敏肯定的说,但紧接着又有点不确定,“但这样说的话,就是怀特救了他……可是我们在世界杯时碰见他的时候他一脸得意——怀特很有可能根本就没能能抵达维多利亚车站!” “这一点倒是很符合,”罗恩不知是接受了赫敏的观点,还是他只是单纯想打击马尔福寥寥无几的形象,“忘恩负义这种事情他肯定干得出来——他的父母可是食死徒啊!” 韦斯莱太太走过来要准备午餐了,赫敏忽然提议说:“我们去霍恩比那里问问怀特回来了没。” “总是这么咋咋忽忽的。”罗恩嘟囔一句跟了上去。 “现在快午餐了,去别人家不太好吧,”韦斯莱夫人知道他们要去干嘛时有些迟疑,但随即她抬手放飞了守护神,然后转身从柜子里面取了一小篮食物来塞给罗恩,“我提前给阿丽娜打了声招呼。还有,带着这个去,家制吐司,还有三明治。不管怎么样,妈妈们总是欢迎小同学来串门的。” 韦斯莱夫人说的没错,哈利三个人的突兀到来的确收到了阿丽娜的热烈欢迎,不过在问及怀特的去向时,一家人虽然回复得体,神色正常,可心里埋下怀疑的哈利总感觉怪怪的。 回来的时候,罗恩的手依旧没有闲着,他得小心捧着回礼:一个精致的蛋糕。然后赫敏一针见血的指出为什么哈利觉得他们有点怪:“他们提到怀特的时候,尽管尽力掩饰了,还是有点担忧。” 也许是在霍恩比家得到了热情的夸赞,罗恩的心情好了一点,他一边切开蛋糕,一边接受了赫敏的思路:“所以说,怀特现在确实失踪了?没有人去费力找他吗?不管怎么说,霍恩比一家似乎只是干坐着。” “我想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费力保持低调,”赫敏压低嗓子,小心着不远处的韦斯莱夫人,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这也是他去年忽然和教授们互相躲避的原因,还有为什么他知道哈利家的电话、并且选择让哈利帮助他。” 哈利和罗恩都被她弄得紧张了,不由得环顾四周,以确保没有人(尤其是双胞胎)来探听这个似乎是大秘密的答案。 赫敏翻开哈利家的相册,随意翻到了某一页将相册转过去给哈利和罗恩,伸出手指将画面中的一个人点了点:“我总觉得年轻的他很眼熟,但我一直没往深里想……” “你是说……哦,不是吧……不,你在开玩笑!”罗恩眼睛瞪得大大的,又仔细瞅了瞅照片里的人,慢慢瘫在一边,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赫敏,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我们都没疯,是小天狼星疯了。”赫敏紧紧地抿住嘴。 哈利看着照片里年轻俊朗的小天狼星,还是没能理解:“疯……什么?” “哈利,”赫敏责备地看着他,将相册伸到了哈利的鼻子底下,“你还没有意识到吗?布莱克!怀特!……你看他们长的多像啊——脸的轮廓,还有嘴……” 哈利呆住了,一下子无法接受他的教父可能有个不为人知的儿子这个信息。 赫敏还在低声急急地说:“他孤僻不是因为他是个孤儿,而且因为有一个在阿兹卡班的父亲;去年发生了什么?小天狼星越狱了!卢平都被怀疑做了内应,更别说他了——教授们肯定一早就知道……他们比我们跟熟悉小天狼星小时候的样子,也许怀特一入学他们就察觉到了什么——那个姓氏太明显了——去年大家的生命都受到威胁,不,都以为自己的生命收到了威胁,所以怀特被教授们疏远了,明白吗?” 哈利和罗恩迟钝的摇摇头,还在消化赫敏解开的惊人谜底。赫敏有点不满:“我早该发现了——布莱克,怀特!这么明显的事!哈利老拿着家里的相册盯着看,我却一直没发现小天狼星究竟像我认识的谁……” 赫敏拍了拍桌子:“怀特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是杀人不眨眼的逃犯……他知道他一旦被注意,他那姓氏所隐藏的可怜的身世马上就会被揭穿,所以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持低调——霍恩比家的人竟然还由着他闹!” “那他给我打电话……”哈利提出最后一个疑问。 “也许你是他唯一的一个亲人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赫敏推测道,“所以他一直都知道你的信息,危急时刻也是第一个想到你。” “你是一个解谜高手,赫敏。”罗恩看着照片里乐呵呵的小天狼星,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这件事不能告诉小天狼星,”赫敏已经开始准备应对之策,“小天狼星太容易失控了。而且这毕竟没有证据,只是猜测。” “我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罗恩翻了翻相册,找到另外几张有小天狼星的照片细细观察,苦着脸说。 “开学的时候去问问怀特,试探他一下,”勾了勾手指,赫敏把脑袋凑近,“至少他得说清楚,你们两个压根没有交集,他是怎么知道你家的号码的——我知道你只给我和罗恩说过。如果他压根没来上学,我们就告诉邓布利多,让他处理……” “小天狼星的风流帐。”罗恩眯着眼睛接道。 第24章 人物设定 一、拉文克劳的同学们: 1.丹其·菲利普斯冷静、小严肃、小禁/欲范儿的家伙,黑发黑瞳的英国佬儿,不过不管怎么说都还是个小孩子啦,而且不会比珀西更古板的。在文森特半夜跑出去看小天狼星的时候堵住了他,敏锐发现了他对大家隐瞒了很多秘密,不过还是把文森特当朋友的。而且丹其会有一个奇怪(?)的家庭背景?取决于作者会不会卡文,如果没东西可写的话丹其同学就会被安上一个背景然后我们就可以跑支线啦XD 2.贝尼利·霍恩比是个萌萌的小逗比,写到文森特将他的扣子变成甲壳虫那里时忽然从我指尖跳出来的,我印象里这家伙绝壁是一个金发蓝眼的家伙,长大后必然是个祸国殃民的帅哥! 老妈是一名奥罗,老爸我还没想好,不过应该是个麻瓜吧。 3.伊夫·佛罗莱特诶,这个大家好像都没印象?其实因为拉文克劳的学生们出现的太少啦,应该多出场几个撑一下场面要不然拉文克劳也太没存在感了,伊夫就是在这种想法下提前拎出来的,五年级的一个学长,总是笑眯眯的家伙。 4.还有原书中出现过的这些人:曼蒂·布洛贺迈克尔·科纳 安东宁·戈德斯坦卢娜·洛夫古德秋·张帕德玛·帕蒂尔泰瑞·布特 斯图尔特·阿利奥拉·奎尔克莉莎·杜平 二、布斯巴顿的P.A (我发四这个名字和D.A撞了一点点绝不是我本意) 1.布鲁斯·博伊尔深棕色卷发,灰色眼睛,应该是妈控弟控,(家族把他的血统当荣耀,却从来不喜欢他本身)。最大的愿望是干掉所有的纯血统,是一个优雅高贵、举手投足令人心生向往的家伙。 2.伊莲没想好姓什么呢,估计写出来我和你们都记不住,索性就不写了XD,红发姑娘,男神是各种高大上的超纯血统布鲁斯! 三、博伊尔家的各位 道格拉斯 对海伦又爱又恨,心理比较矛盾,但对布鲁斯一点也不喜欢是肯定的了——海伦趁大家为布鲁斯过周岁生日的时候砸碎了所有的瓷石,导致道格拉斯被牵连,地位在家里降得更低下——这个理由,道格拉斯迁怒了布鲁斯。而且早早找了新妻子。 维姬深棕色长发,就是那个女绑匪,布鲁斯的堂姐,和贝拉特里克斯风格不一样的御姐一个哦(少了点疯狂,多了法国人独有的浪漫调调),我很喜欢。虽然是一家人,和所有人一样对布鲁斯采取的冷淡有礼的态度,和布鲁斯没什么交情。 理查德族长没打算多跑博伊尔家的剧情,所以,基本就是个打酱油的 作者有话要说: 重!大!提!醒!文森特的朋友们·都·是·直·的。这个不要期待我标了纯爱,然后所有人都搅基,这是不科学的……大家已经看出来了,这个跑得是剧情,不是专门来谈恋爱的,而且我的设定里也不只有文森特X马尔福一条感情路,其他孩子们都会有归宿的XD 。 其实如果不是我的设定里要淡然的置身其外,需要一个没事找事的感情来拉动剧情,这文直接就无CP了,我果然还是适合无CP文。嘿嘿,奸笑脸。 第25章 开学前·其二 如果让我说,赫敏真的是非常聪明,她有非常敏捷的大脑。她在陋居里猜到的真的是八//九不离十——前提是我能够得知那段对话。如果我在现场的话,我会为她出色的抽丝剥茧的能力喝彩,当然,有一点小问题,关于我为何费力保持低调她没有猜对。谁都不会猜对的!维持故事脉络的“秩序”存在只有违反了它的人才会知道它的存在(一般人根本无法违反)。 我是一个反例。文森特·怀特,从前是江晋,似乎注定要在三年前怀特家的文森特自己的衣柜里悄无声息的死掉的。也许会上麻瓜的电视新闻,但这消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引起大多数巫师的关心。不管怎么样,文森特从未在那七本书里留下哪怕一丝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可是现在,我,现在叫文森特·怀特,不知怎么的好吧,存活下来了。甚至在霍格沃茨结识了许多人,不仅连累了马尔福——一个小反派,屡次将他陷入危险之中,我还和哈利·波特通了电话! 我虽然搅乱了不少小细节,但没至少有真正触及故事的根本脉络,我想这也“秩序”放任我活着的原因。 为了不触怒“秩序”遭到雷霆一怒,我尽量低调,低调。赫敏虽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无论谅她多么天纵奇材,也不会想到我躲避的不是小天狼星儿子的身份,而是另一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力量。 闲话少说,我明白你们一直想知道暑假我失踪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那么现在我就开始回忆了——虽然那段经历不是让人很愉快。 重回那个瞬间,火车上维基博伊尔提到了海伦,接着我和马尔福意识到了我手上拿着的是瓷石,我刚想说什么,忽然在窗外看到了点东西。准确的说,是窗外的风景一刹那有了一点扭曲,我捕捉到的这种扭曲很熟悉,是施了幻身咒后的巫师的轮廓。 这就是袖扣发热提醒我的?有傲罗要来了?至少不知霍恩比夫人一个……如果我真的在这里、从傲罗办公室手里得救了,我一定会上报纸的。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我得迅速离开了。 离开这里,同时不能让马尔福受到波及。 我瞬间有了一个方案。 我的眼神只是在窗外凝了一下,维基·博伊尔却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趁她往后看的间隙,我喊了一声“喂!这里!”举起手臂狠狠地将手里的宝石砸向地面。两个法国人都吓了一跳,劫持者马尔福的那个人最先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将魔杖指向宝石,念起了飞来咒。 眼看宝石停止了下落的趋势,向那边滑去,怎么也不能让他们拿到,我只剩这个念头,对着空中飞行的宝石念了粉碎咒。宝石在空中变成了碎片。劫持马尔福的人将马尔福一把推开,扑上前去,妄图用咒语合拢那个宝石。维基·博伊尔尖叫一声,恶狠狠地向我扑来,看样子是想要亲手扼死我。 也就与此同时,火车玻璃被撞碎,一个看不见的人扑了进来,摁倒了马尔福。车厢里一片混乱。维基博伊尔对我念了一句咒语,我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天旋地转,不知谁拽住了我的胳膊,然后车厢的景色变得灰白,褪色——是那个法国版的门钥匙咒语。 “都站住!”只听到包厢门口传来一个愤怒的男声,我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硬邦邦的地方,手指传来的触感告诉我身下还铺着是劣质的绸子,我猜我是在一张敷衍了事的床上。我没有贸然睁开眼睛,而是倾听周围是否有人,同时也给在面对自己的处境前一点时间整理思路。 那个纷乱的瞬间,谁都冷静不下来……然后,我似乎搞碎了世界上最后一只瓷石……? 我有些纳闷为什么博伊尔家还能让我活着,尤其在我做了海伦没有做完的事情(砸碎所有的瓷石)之后。 忽然想起那段记忆里海伦对小天狼星说的话。“……是的,我确实很重要,只要我不,”她顿了一下,毫不在乎地扯扯绳子上的黑宝石,“把这块石头丢掉。” 那时那块宝石是海伦的保命筹码,而我现在主动破坏了最后一块……啊啊,怎么想,处境都不太妙哪…… 我干脆睁开眼坐起身,打量身处的环境:这里似乎在地下,没有窗子,只有床靠着的那一面有一扇看起来很精致同时也很牢固的门。这间房子以前似乎是储藏珍贵东西的地方——靠墙摆着几个华丽的金属架子,不过本该摆满东西的架子上现在已空空如也。 我楞了一下:他们不会干脆把我关到曾经放瓷石的地方了吧。 瓷石瓷石,说了这么半天,我对它的了解也不是很深…… 两三年前读过关于这种稀有石头的记录,瓷石本来是属于博伊尔家的秘密,之所以后来名扬欧洲,全都因为海伦——那个所有人印象中不计后果的女疯子。 说瓷石是博伊尔家的魔法来源都不为过,因为博伊尔家掌握着法国被保护的魔法中的绝大多数,而这些稀奇古怪、另辟蹊径的魔法大多只有名字和效果存在羊皮纸的记录中,而具体的咒语和操纵的方法只被记录在了一块块黑宝石中,每一个博伊尔都有机会去学习——当然了,能掌握多少就只能靠自己了。 而这些令无数魔法师们垂涎羡慕、疯狂追捧而不得的魔法,在瓷石彻底不存于世之后,彻彻底底变成了羊皮纸上的无用记录,消失在了魔法光波闪耀的历史长河中…… 当然了,反正大多数巫师都无论如何都没有机会接触瓷石和它记录的成千上万的魔法,瓷石全部破裂之后,他们最多也是或感叹或怒骂,之后就去各忙各的了…心痛的事就交给博伊尔自己家吧! 对了,惩戒罪魁祸首当然也是博伊尔家的要务。 想到这里,房间忽然亮了起来——没有光源,所有的地方都变得明亮,巫师们惯用的把戏,接着那扇雕刻着符文的门就被推开了,几个人鱼贯而入。 得意洋洋的维基·博伊尔,三个中年巫师,三个中年女巫(似乎是三对夫妻),还有一个大我两三岁的男孩。 “布鲁斯,”男孩跟着的中年人冷冷地吩咐道,“仔细看看,这个是他吗?” 名为布鲁斯的男孩走近了一点,眼神中闪过一丝畏惧,他上下打量了我几下,眼中的感情变成了……等等,羡慕?他羡慕我什么,变成阶下囚吗?我仔细看去,他的眼神收去了光彩,看不出情绪波动了。 “我想是的。”布鲁斯点了点头,避开了我的眼神。 “不要总说‘我想’。给出确切的答案!”布鲁斯旁边的阴沉的中年巫师批评道,布鲁斯似乎经常遇到这种吹毛求疵,习惯地缩了缩脖子。 为首的中年巫师拿出了一个金色的高脚杯,上面铭刻着晦涩的拉丁文,他上前一步抓起了我的手,对着我的胳膊念了切割咒。鲜血拥挤着离开了我的血管,汇成一大股流进了高脚杯里,剩下的全落在我的袍子上。 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魔杖不见了,此刻我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便忍着疼,无所谓地由着这巫师折腾、取我的血。 杯子里的血液有一半的时候,那巫师移走了杯子,顺手给我的伤口一个愈合咒。我眯了眯眼,倒是没料到这一点。 这时布鲁斯自觉地上前,把手放在了杯口,割破了自己的手心。我看到这里,便抬眼重新打量布鲁斯的五官……他确实长得有点像黑琪,或者说海伦,而且他和我一样有着弯曲优美的卷发,这是进来的其他人所没有的。 我心中冒起了怪异的感觉——我还有一个兄弟?文森特有一个大他三岁左右的哥哥? 中年巫师对着杯子已经念完了高低起伏的咒语,他念完时我才意识到他在干嘛:这是一个感觉共生的魔咒,持续时间不长,且只对有亲密血缘关系的人有效,通常反过来用作检查是否有密切的血缘关系。 他对着布鲁斯的另一只手念了句切割咒,我的手心一痛,也裂开了一道整齐的切口来。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中年巫师又念了句咒语,我手心里的伤口也对应着换换闭合起来。 被割来割去感觉真不好玩,我轻轻碰了碰手心,现在那道伤口只剩一点点白色的印记了。 屋子里的一堆中年人互相点了点头,然后又都默默出去了。他们进来旁观似乎是来做见证,现在看到了想要的结果,便将事情留给了最年长、最威严的那个,不再插手。布鲁斯跟着似乎是他父亲的阴沉的中年人也出去了,没有再看我一眼,这件小屋子只剩下了捧着一杯血的、看起来是族长的巫师,和维基·博伊尔。 中年人抬手挥了挥魔杖,地中间便长出一把扶手椅来。他坐下注视着我,没有打算故装和蔼,也没有面露凶狠——他确实应该面露凶狠——我想,这是因我们为彼此之间还没有彻底撕破脸,维持着心照不宣的、微妙的和谐关系。 “我是理查德·博伊尔,”他说,“道格拉斯·博伊尔的哥哥。” 我没做声,没搞清楚他是谁的哥哥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们今天来谈一笔交易。”他平和的说,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 我耸了耸肩,反正我也没有别的选择,是么。 说到交易,他微微有些激动:“你把瓷石里记录的魔法写下来,我们就放你走……” 见我依旧没有做声,理查德放缓了语气:“文森特,瓷石里面的咒语以上万计,凭个人谁也记不完,我理解。只要你写到那个冰冽咒之后一百条,你就回英国去。我们之间的帐一笔勾销……毕竟做出那些事的不是你。”他可以算的上好言相劝了,可是这些条件对我来说简直天方夜谭。 我依旧不说话,现在所会的所有魔法都是在霍格沃茨里学到的,大众的、公众熟知的魔法,少部分是英国典籍里的古老魔咒。我连瓷石是什么都稀里糊涂的,只略略记得以前所过一眼的资料,怎么给他誊写咒语? 见我如此不识时务,理查德博伊尔声音略略抬高了:“你四年前就对布鲁斯施乐冰冽咒,差点弄死了他。当时我们只以为是海伦特别教你的,你竟然学会了,天赋真是够高……可瓷石只剩下一个,现在看来,那时你就用掉了一枚瓷石——四年来,里面的魔法不要说你没钻研个七七八八。那个疯子那么早就让你接触瓷石,你也竟然没被瓷石的精神压力毁掉……” 抱怨了一通,他平复下来:“如果你不肯说,那我们就慢慢耗着。”理查德站了起来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懒得和我再说话,让维基给我留下纸笔,就要向外面走。 我确实不想在这里耗着,也不想和博伊尔家互相消磨耐心。我叫住他,决定用婉转的方式告诉他他挽救的瓷石魔法的梦想根本无法实现:“博伊尔先生,你知道我母亲黑琪·怀特是怎么死的吗,三年前的那个夏天? 理查德博伊尔转过身,也许是因为我的不配合,他也不打算将表面的和平维持下去了,他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翘:“她最后一次来法国的时候,我们巧妙设计,成功给她施了夺魂咒——非常难的一件事……命令她回到住处杀了她的儿子,然后自杀。” 他的语气有点遗憾:“她的名声在外,没有人敢和她正面交手,我们的人远远跟着她,等着你们死了以后、英国魔法部查上几天以后,再进去慢慢翻找瓷石……一切都很正常,除了不久前维基又去了一趟英国,”他督了我一眼,“发现你还没有死。” “当时死的是另一个男孩,”我对他们如此迷糊的办事手段感到有点可笑,“你们没去现场查看吗,我是说,电视里也……”他们确实不会关注电视,我住了嘴。 “魔法告诉我们她按照夺魂咒行动了,魔法也告诉我们死了她和一个男孩一起死了——没想到她无法完全挣脱夺魂咒,却对自己施了混淆咒,让自己坚信另外一个人就是你——很巧妙,非常巧妙……没有打破夺魂咒,我们根本没有察觉,”他赞叹道,继而又笑了: “她太出色了,不愧是海伦……我们永远跟不上她的思路。可那又怎么样呢?你没有死,也完成了她没完成的事——砸碎了所有的瓷石……可惜你太年幼了,”理查德说,垂下眼睛怜悯地看着我,“即使你早早就掌握了瓷石,即使你是海伦的孩子,可那又怎么样……你最终还是被锁在了这里……” “这场仇怨延续了十七年,看看我们谁能赢到最后。” 理查德带着维基离开了这间房子,得意的、轻轻地关上了那扇精致的木门。 作者有话要说: = =累。第一章 的梗终于结束了,疯狂而迷人的海伦就这样平静地、波澜不兴地死去了。这就是那场凶杀案的真相。 OTZ输入法又不管不顾地升级词库了,惯用词和模糊词全被刷掉了,打字忽然好费劲……去你妹的搜狗 第26章 开学前·其二 听完了理查德满意地叙述了一遍怎么将海伦置于死地的,我愣了神,隐隐觉得有点不对……有点微妙的不和谐,依旧不明白为什么海伦没有检查那个文森特藏身的衣柜,还有,如果文森特一直活得好好地,那我江晋是怎么鸠占鹊巢的? 即使海伦死亡的真相被完全揭开,那几个无伤大雅的突兀的细节还是让人心里不爽。如此一走神,理查德已带着维基关上了门,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一开始提起三年前那件事,原本是想委婉地告诉他瓷石魔法的找回已无可能。 我当时是这样认为的——三年级躲在塔顶门后见到小天狼星的那天晚上,我分明感受到了文森特微弱的残存了解了心愿,去往另一个世界了——带着他脑袋里丰富珍贵的瓷石魔法一起。 (不过后面发生的事告诉我自己还是想当然了。不论是巫师还是麻瓜,对灵魂和记忆的认识都不甚了了,灵魂和记忆互相纠葛,不分彼此,可却又是相互独立,各成一体……灵魂魔法的领域太复杂,总是缠绕着团团迷雾,让探寻的目光永远无法看个清楚明白。 无法琢磨的灵魂的特质……) 离开这个小房间的理查德几小时后终于得知了“噩耗”,我拜托来送饭的家养小精灵给他传的话,不用想,他一定是很愤怒,这怒气的直接体现是他改变了对待我的方式,将对付我的活交给了道格拉斯。 道格拉斯一个人来到这个小屋,出乎意料,他似乎对瓷石魔法并不怎么关心。一进门就怒气冲冲地念了钻心咒。幸而我反应不慢,扑在了一边的地上。 他似乎对我十分愤恨,上次进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他毒蛇般的眼神。 第二个钻心咒我没能躲过,身体每一个角落都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疼痛,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咒语结束后,我恢复了意识,发现自己缩成一个球跪倒在地,浑身上下都是汗。 道格拉斯张了嘴,问了我一个我绝对没有料到的问题: “怀特是谁?” 我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他可能在问那个不存在的“怀特先生”。 我回忆着脑海中为数不多的关于海伦·博伊尔的资料,依稀记得这不是她的本姓,然后得出一个合理的猜测:“你是海伦的……前夫?” “你……”一个被共处不到一年的指婚妻子坑惨了的博伊尔,现在对瓷石毫不关心,居然浑身散发着浓浓醋意,我再一看他发青的眼袋,衰驰的皮肤,颓废的气质,不由笑了:“你竟然惦记着她?梅林,你真是……”好/贱。 后面的形容词被一个拳头打的咽回了肚子,道格拉斯似乎被我轻蔑的笑激怒了。“那个男的是谁?巫师?泥巴种?麻瓜?”他气愤地猜测着,紧接着又是一个魔咒,我脑海里的记忆开始不受控制地上涌,最后停在了那个挂着丘比特之箭的客厅里,那个销/魂的晚上。 摄魂咒。 我回过神来,脑袋发晕,紧接着有些歇斯底里的道格拉斯又念了“钻心剜骨”。这次的咒语持续的时间格外的漫长,等我渐渐缓过劲来,道格拉斯早就离开了,剩我一个倒在墙边,脸上和胳膊上都是自己极度痛苦时留下的挠痕,脑袋痛的要裂开了。 他也许又施了摄魂咒?我努力回忆了一下……不,是夺魂咒,我迷迷糊糊地将公众所知的小天狼星的信息全都和盘托出了,意料之外的是,那些埋藏在水面下的、从原著里得到的真相并没有被道格拉斯问出来。 我只好暂时把原因归到“秩序”上,灵魂与身体的契合不够也有可能。 我甩了甩脑袋,疲惫地回到床上,马上就沉沉睡去了。 --------------------------------------------------------------------------------------------- 我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微笑的女人,深灰色卷发,熟悉的脸庞,我马上认出来是海伦。 “妈妈,我们现在拿他怎么办?”我感觉自己的嘴巴一张一合,冲着女人提问。 海伦的笑容很美丽,但是笑意未曾达到眼角:“文森特,你前天不是问过我他是谁吗?”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很眼熟的男孩,是幼小一点的布鲁斯·博伊尔。我现在意识到了,这似乎是文森特的记忆……但是怎么会?他的灵魂不是已经离开了吗,在偷偷见到未曾谋面的父亲小天狼星后? 海伦自问自答:“他是我的儿子。” 布鲁斯·博伊尔坐在远远地客厅里,一脸懵懂,不知道厨房里两个人在讨论什么。 倒抽了一口凉气,我站在文森特的视角里,感觉到他为突然出现的一个兄弟而无措:“可……可是,我……他是我的哥哥?” 海伦抚了抚耳边垂发:“对,文森特,我从没告诉过你……你还有个哥哥——布鲁斯是全法国巫师里面血统最纯净,最齐全的一个。”纯净指未经麻瓜血统污染,齐全是指布鲁斯·博伊尔这个名字在家谱上可以连到法国所有的(甚至包括一些如今已灭亡的)纯血统姓氏。 有点嫉妒,还有点害怕,从玻璃倒影来看似乎才八九岁的文森特结结巴巴地说:“那……妈妈……我呢?”有被比下去的不甘,“纯血统是指非常好的意思吗?” “纯血统一点也不好,”海伦笑着摸摸文森特的小卷毛脑袋,“你呢,你的血统也纯粹的很呢……” 文森特有点迷糊,妈妈对他太温柔,他一时拿不准到底是好是坏。 海伦揉了揉文森特的脑袋,拉着他去了客厅,柔和地说:“两个小纯血统,来玩个游戏吧……会决斗吗?” 相较于布鲁斯的迷茫,文森特则有点兴奋:海伦带着他见惯了杀戮,使得他的性子有点崇拜魔法的暴力。 海伦眼里闪着不明意味的光,为布鲁斯整整领子,问候了几句,又返回来对有些嫉妒的文森特说:“好好做,让我看看……你毕竟是我的孩子,是你父亲的孩子……” 这是海伦第一次在文森特面前提到父亲,我感到文森特的斗志明显壮大起来了,与布鲁斯的“决斗”更像是戏耍,力求表演地漂亮给海伦看。 布鲁斯·博伊尔在文森特面前的不堪一击让海伦很满意,顺路将布鲁斯扔在了博伊尔家门口,她带着文森特回到了英国的小窝。文森特期待地看着海伦,期盼她能将之前那个话题捡起来,海伦将长长的袍子随意丢在沙发上,抱起了文森特。 “你父亲也害死了他最好的朋友。”海伦坐在沙发上,文森特的脑袋放在她的腿上,我从这个视角看到了她优美的下巴,等待着一个注定不怎么美好的睡前故事。 今天,海伦自己的孩子打败了博伊尔家的孩子,她心情似乎很美妙。 “你一岁多那会儿我才知道你父亲的名字,”海伦说,“小天狼星布莱克,英国铺天盖地的新闻都在说一件事:你父亲是个杀害朋友的恶徒……” 文森特不安地动了动脑袋:海伦喝醉时也会说自己害死了自己的朋友。 “我随意在法国落脚的旧房子里的碰到的家伙竟然又是一个纯粹的血统,而且当时这个姓氏在食死徒掌权的英国巫师界的地位,竟然和博伊尔家那边的境况不相上下,”海伦召唤来酒瓶杯子,给自己慢慢倒上了,“不过你父亲他被家族除名了,似乎是他不想加入食死徒的势力……这一点倒是不错。” 海伦觉得“不错”,大约不是因为小天狼星不肯投向黑魔王,而是因为他被布莱克家族除名了吧…… “你父亲害死了他的朋友们,”不久海伦讲完了小天狼星被捕经过,忽然表情有些惆怅(也许是因为酒的缘故),“那对夫妇也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一定会很恨他,因为是他害得他家破人亡。” “史密斯他们都没有孩子。”海伦沉默了半晌,忽然这么冒出一句。 她猛地站起来,差点把文森特带到了地上,海伦放下高脚杯,抓起长袍攥着文森特又要出门。文森特抬头问要去哪里,我从文森特的角度看到了迎着门外的光的、轮廓有些悲哀的海伦。 “见鬼,”海伦坚强地骂了一句,“当然是去向那个孩子补偿了,替你父亲。我要把那愚蠢石头里最美丽的祝福咒语送给他。” ------------------------------------------------------------------------------------------- 醒来之后,我意识到我似乎在脑海的深处找到了一个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隐隐觉得这和那几个过度伤害我脑袋的恶性咒语有关。 这个猜测很快就被证实了:在后面的几天里,得到了小天狼星的消息的道格拉斯放过了这个绿帽问题,开始用各种咒语企图将瓷石魔法从我嘴里套出来,无一例外都让我的脑袋头疼欲裂——很明显博伊尔家的人还没有死心,依旧抱着那么一点希望——这个方法似乎确实有那么点作用,不过我脑海里涌现的几个记忆碎片都和魔法没有多少关系。 当头疼不得不变成了习惯之后,我唯一可以拿来聊以度日的,就是对那些一点点被粗暴的魔法激出来的记忆的期待,这些记忆最后渐渐补全了海伦生命中的最后九年。 有小小的文森特陪伴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 = 写不下去点开了HP电影配曲听,结果更加写不下去了。 第27章 开学前·其二 接下来的几天,道格拉斯时不时会离开自己舒适的房间,下到这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来抒发一下自己的愤怒。海伦把博伊尔家整惨了,而道格拉斯无疑是饱受内外攻击的人——不管他愿不愿意,他曾经是海伦的丈夫。 道格拉斯对海伦的感情很微妙,因为他本身是一个纯血统论的支持者,而海伦是一个疯狂的众人平等的卫道士,也许还要觉得纯血统更愚昧、更无用一点呢。但他言辞之中,也确实对小天狼星充满了嫉恨……梅林的裤子!小天狼星可能早就忘了多年前的那个萍水相逢的女人了,可就为了这个,他无辜地被道格拉斯诅咒了上百遍。 而他作为继承了他儿子的身体的我——虽然他从未意识到这一点,而我也不怎么想承认——就更加的倒霉,不得不忍受暴力的道格拉斯的拳打脚踢。等他厌烦了海伦这个话题之后,他会回过头来想起理查德博伊尔给他的任务:套出瓷石魔法。 这时候虐待就更加的折磨人了,因为我要为一个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东西忍受一遍遍的摄魂咒——我是说,亏了他的魔咒,我感觉我的脑洞大开。 除了越来越强烈的头疼之外,期间我还有别的收获的,文森特的记忆似乎并没有和他的灵魂一起离去,而是沉没在了记忆深深的水面之下。每次道格拉斯扬长而去,我开始休息放松,这些记忆就会慢慢展开,浮现在脑海里。 其中关于瓷石的魔法也会出现在记忆里,一开始很少,而这种内容最近有变多的趋势——梅林都在眷顾我,在第一拨浮现出的瓷石魔法中,有一个可应对这些情况的:一个有时限的失忆咒。 其实看到这个魔法之后,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想立即学会它,而是想弄清楚收录瓷石魔法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有时限的失忆咒?莫非是为了躲避喝花酒之后不得不面对的妻子的眼睛? 文森特的记忆告诉了我一件事情:海伦确实是个疯女人。 不知出于何等心态,为了让文森特早点学会瓷石魔法,她采取了特殊手段锻炼他的魔力和魔法经验:利用夺魂咒操纵他,逼迫文森特一次又一次挑战自己的潜能,施发一个又一个高难度魔咒。和我在丹其面前无意说出的内容正好相符。 思路疯狂的疯女人海伦,在一个个充满了报复、拼命的记忆中,我越来越了解她。 ================================================================== 文森特睁开眼,今天是星期天,他睡到了快中午。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桌子上昨晚研究过的几份麻瓜中学的宣传单。他撇了撇嘴,因为他想到了小学的时候,自己因为妈妈思路发散的魔法试验而屡屡受伤,不得不经常请假。而这种现象逐渐缓解的时候,他又开始和妈妈一起出发到法国,一个个解决掉妈妈的仇人。 妈妈的那张长长的单子上现在才划去三分之一的名字,而据她说,最后几个叫博伊尔或者邦尼特的最为棘手,因为他们是拥有最好的资源的纯血统。 文森特现在知道纯血统对这个“怀特家庭”意味着什么了。 他看了看最上面那张宣传单,那些麻瓜学生要穿棕红色燕尾服和橙色短灯笼裤,还有草帽。 文森特不是很在意自己要上什么麻瓜学校——那只是为了避开邻居家的耳目而做的蠢事——他只在意这个家,只有自己和妈妈两个人的家。虽然有时候他也会幻想一下黑魔王复出,自己的爸爸就可以出狱了,成为黑魔王手下最得意的巫师…… 但这样妈妈应该会和他吵架的吧——毕竟黑魔头他也是一个纯血统论者。 每次到这个矛盾的地方,文森特就停止了不切实际的幻想:还不如多准备一下如何解决掉名单上的下一个人呢。 文森特整理好了床铺,听到楼下门响了。他下了楼梯,看到今天本应该守在电视前看神秘博士的妈妈带了一大堆东西回来,隔壁的莱克特先生还帮忙拿了不少。文森特习惯了海伦的突发奇想,在一个冬天她孤身一人搬回一具尸体都没让文森特惊讶不少,而那仅有的惊讶还是因为海伦那次办事没叫上他。(“哦,文森特,抱歉。我在喝酒的时候忽然特别想去找这位格里先生了,”海伦解释道,“他的骨头会是一副漂亮的万圣节装饰品的”。文森特撅了撅嘴,找到那个长长的名单,把格里先生的名字划去了。) “哦,真的太感谢你了,约书亚。” “恩,没什么。我的荣幸,黑琪,”莱克特先生开心的走了,“回见,文森特!” 门刚一关上,海伦就收起笑容,甩了甩头发抱怨道:“要不是他出现,我自己拿这些东西轻而易举。” “妈妈,你又在麻瓜街区施魔法了,”文森特笑了,再一次抓住了她打破自己规矩的行为,下楼和海伦一起将东西向客厅搬去,“你说过要小心英国魔法部的魔力检测的。” “一个漂浮咒算不了什么。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海伦从一个纸袋里抽出一条围巾向文森特扔去,巧妙地搭在了他脑袋上,“你为什么这么老实呢?一点都不像我。” 海伦乐呵呵地看着文森特因为被围巾挡住眼睛而在门框上绊了一下:“也许你像你爸爸——只有太老实的罪犯才会被关在监狱里。” 文森特没有理会海伦关于“罪犯与监狱”的论调,放稳当手里的包裹才拿下了头上的围巾:“这是给我的吗?” “是啊是啊,”海伦又一挥,一大堆东西稀里哗啦地跌在了客厅中间的毯子上,洒了一地,她兴奋地跪在文森特前面,替他仔细围好,魔杖一点,壁炉前就出现了一面全身镜,“灰色和深蓝色,我觉得和你特别搭!你觉得怎么样?” “热。”文森特说。 海伦沉默了一下,假装没有听见文森特在说什么,转身又开始翻动那堆混在一起的商品。文森特默默去解那个围巾,却发现海伦刚才打了一个死结。 海伦拆开了最大的那个包裹——莱克特先生走之前还看了好几眼——摆在了文森特前面:“看,最新的飞天扫帚,光轮2000。” 文森特顾不上说话,他的眼睛被围巾裹住了:他尝试不解开围巾而直接把围巾从头上取下来,结果围巾套在了那里不能动了,将他深灰色的卷发弄得乱乱的。 当他终于将围巾从头上拿下来时,发现海伦正在自己T恤上别一个徽章:“我们家有谁喜欢玩魁地奇吗?如果那把扫帚派上用场的话,我们还得给左邻右舍施遗忘咒……这是什么?” “拉文克劳的徽章。”海伦美滋滋的说。 “辣文克劳?” “拉文克劳,”海伦从茶几下拿出一本书,“我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忽然想起,哦,天哪,你马上就要满十一岁了。是去上魔法学校的问题了。” “可是妈妈,”文森特有些吃惊,“我们说过这个问题,不是说去上梅斯廷什么的麻瓜学校就可以了吗?再说魔法学校里有什么值得学的,那些我都会啊。”母子两个从未考虑过再次出现在魔法世界里。 海伦拍了拍那本书:“我原先是这么想的,可是你看,‘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有四个学院……拉文克劳的代表色是蓝色和青铜色’——青铜色就是深灰色带点蓝色——‘标志是鹰’——我们两个都喜欢鹰……这所学院太搭你了!你必须得去上!” “妈妈,喜欢鹰的是你,”文森特低头看了看那本书上关于魔法学校的简介,“我喜欢鹫。” 海伦再一次无视了文森特的话:“这样的话,我就要给你置办很多东西了——可不能让你的新同学瞧不起。还有,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得去奥利凡德那里给你买只新魔杖,这个可不能忘……” “我喜欢我现在的魔杖。” “你那只魔杖施发过太多攻击魔法,被人发现了可不好。” “我可以说是你传给我的。” “我才不会施那么没品的魔法,”海伦说,“太弱,那样我会更丢脸。” “可是这所学校是寄宿制的,”文森特看到了某一处,“我就没办法陪你去法国了。名单上还有多一半人……” “没关系,我们不去管他们了。”海伦说。 “什……什么?”文森特差点把书扔到地上,“什么叫不去管?” “我的孩子可不能是怪胎,”海伦翻出了大量青铜色和蓝色相间的装饰品,似乎忽然成了拉文克劳迷,“其他的孩子都会知道你是最棒的。你还会在学校里找到好多小伙伴……” 文森特眨了眨眼睛,知道海伦这句话是从何而来了:“我不在乎那些小麻瓜喊我怪胎。我也不想找小伙伴。”看着海伦翻出了一顶后现代风格的灰蓝相间的巫师帽,他后退半步加了一句:“我也不一定能进赖……拉文克劳。” “你当然能进,”海伦不由分说地将帽子扣在了文森特脑袋上,“拉文克劳向来只收最聪明的学生——那就是你了,乖乖文森特。” 文森特打了个冷战,头顶的帽子装模作样的高叫起来:“谁能上拉文克劳?这位小巫师可以!” “哦,我把这个忘了,”海伦从纸袋最底下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个闪烁着魔幻光泽的冰激凌球,在这样的六月天里一点都没有要融化的迹象,“感谢梅林和他的魔法,还可以吃。”她将文森特手里的书抽回来,把冰激凌塞给他:“看在拉文克劳的份上,去上魔法学校吧,学校肯定非常有趣,我一直都想去。” “你没有去过学校吗?”文森特舔了口冰激凌。 “没有,”海伦说,情绪一下低下来,“一直是邦尼特请来的家教在教我。我没有去过魔法学校。” “哦,”文森特不安地看着海伦,“抱歉,妈妈。我去。可是你如果要去法国的话,一定要叫我,我会请假的。” 海伦的笑马上大大绽开了,她不顾文森特手里还有一大块冰激凌球,一把抱住了文森特:“哦。哈哈!我就知道你回去的!拉文克劳会因此感到荣幸的!” “妈妈,你又诈我!”文森特不满地叫道,被海伦开心地摇来摇去。 海伦翻出了一堆书本,关于怎样人际交往的,如何应对各种各样的人的,全都塞给了文森特,似乎他这一辈子没和人打过交道一样。 “我去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问他们买霍格沃茨的校服,可是他们非要你本人来量身材,”海伦提出了两套套长袍还有其他的衣服,“我用替身咒变出了你的玩偶,让他们赶快量。” 文森特想像了一下海伦对店员不耐烦的时候一挥魔杖,变出了等身高的傀儡,店里的人是什么表情:“妈妈,那是瓷石里的魔法,你总得小心点吧。” 海伦骄傲而得意地笑了笑:“被发现了又能怎么样,他们反映迟钝得像个哑炮。” “你在学校里会非常出色的,”海伦神色飞扬地说,“哦,你知道吗,文森特,我现在已经开始想象了,六月份我站在站台上接你,别的学生家长会和我攀谈,然后我会告诉他们我的孩子是霍格沃茨的第一名,一年级里最帅的那一个!” 文森特回头看了看镜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臭美!”海伦在文森特头上拍了一巴掌。 =================================================================== 夜晚,文森特在自己的卧室里,地上是家里和魔法有关的东西,包括霍格沃茨的那两套校服,还有写着自己名字的姓名牌。 她总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文森特捡起那件袍子看了看,想到。 因为从未想过要进入魔法界的视野,海伦早在这栋房子施了屏蔽魔法波动的咒语,也尽量避免在这块街区使用魔法,现在突发奇想要文森特去霍格沃茨,但这样魔法部从未知道这里有一个有魔法天赋的小法师。于是海伦打算将文森特伪装成魔法天赋忽然爆发的样子:在附近散布大量魔法痕迹,并对好了口供,准备声称怀特不小心从阁楼摔了下去,这才显露出不凡来。 因为担心负责入学说明的巫师太敏锐,或是别的岔子,向来谨慎地文森特打算将这栋屋子里和魔法沾边的东西全都收集起来处理掉,那还没穿过的校服袍子也被归到这一类,现在要被销毁了。 文森特叹口气,将那条围巾捡了出来,犹豫了一下,放在了一边。挥挥魔杖,准确地念了消失咒。他看看手里的魔杖,念了一个晦涩的咒语,手里的魔杖渐渐分化,最后变成细微的灰尘消失在半空中。 发明这个魔咒的巫师肯定是个继续销毁失败品的魔杖制作人,文森特不无恶意地推测道。 门厅里传来响动,文森特拍了拍手心走出去,站在楼梯上看到了风尘仆仆的海伦,愣了一下:“妈,你怎么又去法国了?” 海伦毫无征兆地抬起魔杖,发射了一个充满恶意的咒语。文森特下意识的躲开,茫然地抬头看,海伦像以前一样的神情,却有一种难以察觉的疏离感。 文森特马上反应过来,是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夺魂咒。又是一发咒语,是索命咒。 文森特勉勉强强躲过,突如其来的巨变让他脑袋一空,转身向楼上跑去。魔杖刚才自毁了,文森特心中从未有过如此慌张,他几乎生下来就未离过魔杖,现在要面对一个他如此熟悉的、恐怖的对手,没有了魔杖就根本没有胜算! 他不会就此放弃的,他从小被母亲带着经历了那么多……躲在了自己卧室的门后,文森特打算等海伦进门的一刹那间夺走她的魔杖。 海伦进门的时候还有闲心换上了拖鞋,文森特听到了啪嗒啪嗒的声音……以前一直跟在母亲后面对付别人,从未有机会正面感受到海伦的恐怖,现在真正面对她,感受到她熟悉的、张扬的、压制性的杀气,文森特心中有些无措。 海伦没有贸然进门,她施了现形咒,文森特发现自己被亮光标示出来了——即使被施了夺魂咒,她还是那么滴水不漏。 她进了文森特的卧室,没有被文森特夺走魔杖,反而对文森特成功施了冰冽咒。她施法的效果比文森特对布鲁斯的那次强多了,文森特感觉到五脏六腑被冻成了一团,“我差点用这个魔咒杀了布鲁斯……我现在要死在这个魔咒上了……?”他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跌倒在自己床上,又向后翻了一下,带着床上的被子、围巾一起无力地跌落到了另一侧的地上。 海伦跟了过去,确认他的死亡。 文森特抬头看着母亲,眼中是悲哀和对这一切的恐慌…… 妈妈因为害死了朋友而沉沦了半辈子,现在又害死了自己…… 文森特不想死在自己母亲手里…… 他呼出一口寒气,拼命看着海伦的眼睛,心思回转,他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单词:“妈妈……”,他想告诉母亲自己不责怪她,可眼中最后透出的不是谅解,是不甘。 呼吸停止了。 文森特的视角脱离了身体,漂在了房间的半空。 也就是同时,海伦挣脱了那个经过强大加持的夺魂咒,她看到了地上的孩子。 海伦后退了几步,无法承受的悲痛再一次降临,她双眼直勾勾地发愣,嘴角似笑非笑,发出了低低的呜咽。也许下一秒她就要疯了,可这时异变发生了,地上的文森特忽然有了一点生机——虽然不多,但是坚定而且在缓慢增长。浮在半空中的文森特看到了地上的自己慢慢恢复了呼吸,僵硬地悬停在那里。 海伦胡乱地将文森特的身子抱起,塞进了衣橱,不管有用没用,给他了好几个治疗魔法。时间不多了,她似乎不能抵抗夺魂咒多长时间……她慌忙扫视了一下房间,冲到窗子边,看到了楼下隔壁家的孩子乔治莱克特,她拿魔杖点了点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便像牵线木偶一般向怀特家大门走来,然后她将魔杖倒转,对自己施了混淆咒。 一切完成后,她的动作忽然舒缓起来,眼神也飘忽了,她奇怪地环顾了四周,温柔地喊道:“文森特?文森特你上哪儿了?” 房间中漂浮的文森特感觉到衣橱里的自己恢复了清醒,开始挪动,然而那不是自己……心中充满了铺天盖地的恐慌和不可思议……自己怎么了……自己的身体在动?回不去了? 海伦抓着魔杖走远了,不知如何是好的文森特下意识地跟着穿过了地板,和海伦一起到达了门厅,看到中了夺魂咒的海伦叫乔治·莱克特“文森特”,乔治愣了一下,疑惑地说:“怀特太太,我……”海伦用魔法命令乔治·莱克特杀了自己,然后对他施了夺命咒。两个人都倒下了。 弥留间海伦看到了半空中哀恐的文森特,扯起最后一丝力气笑了。 这样也好……文森特想,看着慈祥的、不再充满怨恨的珍珠白的海伦飘了起来……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了。 就是…… 没见过爸爸…… ================================================================== 我睁开眼睛,发现泪水淌了满脸。 抹了抹眼睛,我记起了文森特所会的全部魔咒,瓷石上的、古书上的,攻击的、治疗的…… 于是在下一次道格拉斯进入这里的时候,因为他对我的毫无提防,他习惯的走近我开始了拳打脚踢,而不是远远地施魔法,我有机会夺走了他的魔杖。 博伊尔家有强大的防御魔咒,很大可能禁止巫师进出,我没敢用任何一个温和的、可能被禁止的转移咒。 机会只有一瞬间,我脑海中自动跳出最适宜的魔法。我全力念完了咒语,终于离开了那个困了我大半个月的地窖,而道格拉斯的魔杖因为承受不住那个霸道的魔法——记录中没有魔杖可以承受住那个强力的魔法——炸裂了。 在我料想中,我有点失望地让那个魔杖自毁,重整了心情,心里决定什么时候去给怀特母子俩立个体面的墓碑,回头看到了路牌。 这里是马赛的一个街头。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篇暂时结束,下次可以回到霍格沃茨了 XD 第28章 围巾 回到9月2号的现在,哈利带着探究的目光问我:“那个,不好意思——我是想问。你怎么知道我姨夫家的电话号码的?” 我自然不能告诉他我是知道他姨夫的名字和公司,然后查电话黄页查到的,因为那样接下来我就得回答我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毕竟,估计连罗恩都说不上德思礼先生的公司名字——天晓得他知不知道什么是钻机。 我挑用了一个无法反证的借口,向哈利解释道:“恩……是这样的,三年级开学的时候有一次我路过格兰芬多的桌子,听到你们在讨论哈利的姨父……德思礼和格朗宁钻机,还有布丁什么的。我在火车上想起来这回事,在黄页上找到了那家公司的电话。我不记得任何同学的电话了,只好麻烦你了,希望你没有被打扰到。” 赫敏似乎对这个答案尤其不满意。我觉得她似乎满心期待着另外一个答案,她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当时马尔福也在法国,你有没有……”还有可没等她说完,哈利忽然回忆起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打断了赫敏。 “哦,哦,我见过你妈妈,怀特女士!我想起来了,她和我们的合影现在还在德思礼家的相册里放着呢,还会和大家夸耀达力差点上了电视……”哈利想起来了什么,“你妈妈是电视选秀‘欧洲达人’节目组的人吧。” 哈利说的确实是海伦·怀特,可她当然不是节目组的什么人,那次海伦心血来潮要给哈利祝福咒的时候,假扮了一个听上去很吸引人的身份,约了德斯礼一家和哈利出来,讲他们一家人唬的一愣一愣的……她总是喜欢这种独特的出场方式。 哈利明显想到了更多的事情,低低惊呼了一声:“她为我们做了魔术表演……现在想起来,确实是真的魔法!” 当时我并不在场,因为出发前邻居莱克特家在为儿子举行生日聚会,而我已经缺席小莱克特的三次生日,不能再用混淆咒对付过去了。 可以猜想,海伦当时很可能在充分夸耀了“自己”的节目和达力之后,若无其事地说:“来,我给你们边个魔术。”然后就光明正大地施了祝福咒语…… 我的表情有那么点僵硬,不过很快及调整过来了。哈利有些疑惑地问:“文森特……我记得你妈妈是个普通人啊。” “也许你记错了?怀特太太确实在变麻瓜自己的魔术?”罗恩推了推哈利。 哈利说:“不,我记得很清楚……那应该就是真正的魔法——虽然我三分钟之前还没意识到。” 他们三个盯着我,我发现我没法解释这个问题:隐瞒自己的妈妈是个巫师的事实。而且赫敏明显对我为什么给哈利打电话的答案不满意,她看我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我知道了一些东西”。 我顾左右而言他,扯开了话题,什么都不肯说。最后三个人还是离开了。我觉得以他们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个性,肯定不会罢休,我那点小秘密也许不会保持多久……而且哈利哪里有那么多小天狼星的照片,一旦他们把怀特和布莱克联系到一起——想到刚才赫敏犀利的眼神,我默默地想,他们不会已经猜测到文森特的生身父亲了吧。 哦,梅林,赫敏很可能没有忘记那本《20世纪最疯狂的11名巫师》,那上面可是有文森特九岁时候的素描呢……隐瞒一个秘密确实很难,而一旦有一点露出破绽,很有可能全盘不保。 虽然现在我和这个世界的契合度越来越高,三年前总是受到的“秩序”惩罚的灵魂震荡什么的大招现在也很久没有出现过,但我不想以身犯险……轻挑地吹了声口哨,以后看到他们三个还是能绕则绕吧。 刚这样想着,另外一个也应该被拉到拒绝列表里的人忽然出现了。马尔福皱着鼻子进来了,他有点不满地说:‘我刚才碰见了波特。” 马尔福慢悠悠地走进来:“傲慢的救世主波特,他以为帮你递了一封信我们就得感恩戴德了。” 我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这个依旧傲慢的家伙,随口问道:“这句话你没对他们讲吧。” “当然,”马尔福说,“为什么不?” “那我就没办法向他们解释为什么当时我会和你在一起了,”我抽抽眼角,觉得对这个家伙一阵无力,“哦,不,他们会想到你被劫持是我的关系,然后也许会进一步发现我的不良背景……”算了,我闷闷地想,让他们都知道吧,反正也不会对主要剧情起什么影响——与己无关的事,哈利他们搞清楚后大概会很快就抛到脑后。只是如果让别的人知道了,我大概会被家长们要求退学的。 博伊尔和布莱克,真是绝妙。两个排得上号的杀人狂徒。 马尔福微眯着眼睛伸出一只手指在我床头的零食里挑拣着翻来翻去,最终拿起了一块甜甜圈咬了一口:“这家店的不好吃。”撇了撇嘴。 “既然咬了你就把它吃完!”我意识到这个家伙似乎知道我大部分秘密,于是我有点后悔怎没有在甜甜圈上下毒,这样就一了百了了,“校长派了斯内普教授来接我。是你告诉他的吗?” 马尔福舔了舔手指,得意到:“当然是我。我一抽出空来就去替你搬救兵了:我没有去找魔法部,因为你很显然特别不想被人关注,而魔法部又是一帮草包;又觉得父亲可能不会帮你——你把我害惨了,也没有去找斯内普教授,因为他和我父亲关系很好……校长大概是管这些事的吧,我想,毕竟邓布利多看起来比弗利维靠谱多了。” 我道了谢,对于马尔福没有伸张这件事觉得他终于靠谱了一次。对了,当时斯内普教授提到用袖扣定位的,看来回宿舍也要和丹其、贝尼利好好道谢。 马尔福掏出一张手帕来,仔细擦了擦嘴:“说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中午。” “什么?”马尔福有些吃惊和不满,“我可是早就和邓布利多教授说了啊。” “定位问题比较棘手,昨天才找到我。” 马尔福用清洁咒处理了一下他的银边手帕,目光灼灼地看我,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那……那块瓷石呢?” “当然是碎了啊,你不是亲眼看到的么。”我摊了摊手。 马尔福睁大了眼睛:“哦,梅林,不敢相信……不要告诉我那是最后一块。哦,天哪,海伦,我是说,你的母亲她手里有三块呢。如果一块是她自己的,你摔碎了一块,还有一块给谁了,你知道吗?” 利用瓷石学习里面的魔法需要一定的魔力基础,马尔福当然不会想到是我自己用掉了,我也不会去提醒他,于是我懒懒地摇摇头,说不知道。 “那真遗憾,”他有些沮丧的摇摇头,“那可是极其稀少的……如果以后你又搞到了,记得叫我看一看,那可是瓷石啊,老天。” “那确实是最后一块了。”我提醒说。 马尔福也明白这一点,博伊尔家与海伦的故事哪怕是别的国家的孩子估计都耳熟能详,毕竟不是那个纯血统都能培养出这么一个离经叛道、不择手段的女巫的。他感慨了一下,站起来就要走,走之前慢条斯理地说:“怀特,因为你的缘故我遭到了几次危险,你又救了我好几次,这次我拜托了校长帮助找你回来,我们之间就两不相欠了。你父母的事我不会给别人说。嗯,保重。” 他抬着起身离开后,我感到一阵轻松,和这位算是没什么牵扯了。 在校医室吃过晚饭之后,身上的伤痕基本都好了,不过脑子里的问题还是需要处理,庞弗雷夫人给了我的一堆瓶瓶罐罐,那些魔药的小瓶子被拿起来之后瓶身会浮起淡淡的小字,告诉我下一次吃药还有多少时间,应该吃多少。 庞弗雷夫人知道我需要买一只新的魔杖,于是允许我借用了校医室的壁炉。我没有去格里戈维奇家去买魔杖,还是选择了奥利凡德的店铺,在此之前我还去了一趟变换墨汁文具店,取回了半个暑假的打工工资。因为我突然消失的缘故给这家精品店老板带来些麻烦,不过他人很好,如果不是霍恩比来打了招呼,他估计要替我报警了。 贝尼利说帮我买了必要的东西,我就没有再浪费时间,买到我的魔杖之后,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没有立刻回学校,而是从破釜酒吧出去,到了麻瓜的街道上。 通过地铁和巴士,我回到了海伦母子俩共同生活近十年的房子。这房子的两个主人在三年前夏天一死一失踪,无人看管,早就成为流浪汉们的地盘。我一进门,看到脏兮兮的沙发上蜷缩着两个邋遢的家伙,壁炉前摆满了空酒瓶子和食物残渣。我顿了一下,忍着没有用驱逐咒把这些麻瓜们赶出去,而是压低帽檐快步上了楼。 三年来再一次一个人站在这间房子里,心中有点触动。书桌上那些中学宣传单上次和弗利维教授一起来的时候就不在了,以前属于文森特的海蓝色的被子窝得不成形,里面的白绒从看不出颜色的被套上一个大口中漏出来,似乎已经不剩多少了。床上没有人,占据这个房间的流浪汉似乎出去了。 我走到床的另一侧,蹲下来向床下看去。 和记忆里一样,那条蓝色和青铜色条纹的围巾躺在床底深处,如今落满了灰尘。我将它抽出来拍打几下,叠起来收进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我要剧透,猜猜不久后出场布斯巴顿的学生代表中会多出一个谁? 第29章 多出来的学生 回到宿舍的时候,我在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徘徊了一阵子。我在很多事情上都麻烦到了我的两个室友,他们尽心地帮助我,也许我确实不该瞒着他们? 就我本身而言,在这个世界上谁是父母我并不是很在意,不给任何人说仅仅是谨慎起见,不想变成焦点而已。但丹其和贝尼利又不是会随便传话出去的人。对他们费力隐瞒没什么必要,我这样想着,回到自己的卧室,打算和朋友们知无不言,却发现他们两个已经睡下了。 喂喂,都不等我从校医室回来就舒服地睡着了吗? 我有点哭笑不得。 他们俩的态度表明了不想干涉我的隐私,逼问我不想说的东西——拉文克劳的聪明人,永远是这样礼貌矜持,不轻易过界。 我想,找个时间还是告诉他们吧。 接下来的学校生活依旧是平静又有趣。魔法的一切与我以前接受的东西相差甚远,加上作为文森特,一个底子深厚的孩子,我学这些东西真的很快,对魔法学习趣味只有越来越浓厚的。 周二和斯莱特林一起上课的时候卢娜和我坐在了一排。 “哦,你和那个马尔福关系挺好?那个巫师家中的“贵族”?我想说,如果有人册封的话,他们肯定是第一批——福吉肯定会乐意做这些事的,如果部里又整出什么新东西而背后有利可图的话,那肯定有他可图。你知道部里有妖精的军队吧?” “为什么说我和他关系好?你是暗示福吉部长为了权利会自封国王什么的,要我说,即使部长办事再不着调,这也太张扬了点。我以为妖精不会肯为人类卖命的,历史课上有多少次叛乱了,嗯?”面对卢娜一句话里丰富的内容,我对她不着边际的三句话一一对应做了回复。 卢娜忽然丧失了对妖精的兴趣,或者说,她是想另寻时间晚点和我仔细谈谈:因为在上课铃响了。她抓紧教授没进来的最后几秒钟语速飞快地说:“昨天占卜课之后马尔福找哈利的麻烦被穆迪教授变成了白鼬。” 绕了半天原来是想八卦啊。卢娜连八卦的方式都那么与众不同。 至于马尔福,虽然昨天在校医室给我的感觉是沉稳不少,但其实还是个骄纵的家伙嘛,看来不是人人都能在经历危险之后成熟一点的。 我摇摇头,正好马尔福稍稍瑟缩了一下,我顺着他的目光把注意力放回了刚进教室的穆迪教授身上。他的假腿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同时学生们都尽量避免和他滴溜溜转的眼珠对视。我小心地打量了一下他,暗暗为可怜的真穆迪吐吐舌头——他现在应该昏迷在那个箱子里的地下室中。 假穆迪教授掏出花名册开始点名,点到大多数斯莱特林学生的时候,他的脸色都会不加掩饰地难看,而到“德拉科马尔福”的时候他还粗声粗气地警告道:“正派巫师是不会在背后偷袭别人的。不要总是像个玩笑烟火一样追在别人屁股后头挑衅别人,懂吗?” 马尔福收到了整个教室的注目,不甘地微微点了头。 这节课讲的是三大不可饶恕咒。穆迪在讲台上折磨可怜的蜘蛛,我假装认真地看着,同时发现其中两种咒语我在博伊尔家的地窖中都有了充分的经历,如果让我不藏私地写一篇关于被折磨和逼问的论文,我想我一定会写的十分出色。 接下来的两周里,似乎毫无顾忌的穆迪叫了所有的同学上去体验了一下摄魂咒。贝尼利似乎被要求扮演一种松鼠之类的有大尾巴的动物,丹其有点尴尬地不情愿地讲了个关于他自己无伤大雅的冷笑话(看起来他还是稍稍能抵抗一点的),最后卢娜竟然惟妙惟肖地模仿了福吉的就职演说,还附带了浓厚的讽刺风格——我怀疑就算穆迪教授不用摄魂咒对付她,卢娜也会很乐意做这件事的。 出乎众人意料的,他没有过于为难马尔福,仅仅让他手舞足蹈地绕着讲台转了三个圈,但这对脸面分外重要的马尔福似乎已经算是一种侮辱,他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虽然神态自然,但脸上浮起的淡淡红晕出卖了他,说明现在他内心十分愤怒。 轮到我的时候,穆迪教授将魔杖一指,我的脑海飘忽起来,回响着他的命令:用塞蒂娜新歌《一锅火热的爱》的调子演唱霍格沃茨的校歌。这个命令我稍加挣扎是可以挣脱的,但是我犹豫了一下,觉得没必要在这个疯狂的小克劳奇面前太过引人注目,我还是留一手的好。 于是我傻笑一声,开始唱歌,因为两首歌的歌词长短差别很大,我缺词少句,敷衍地唱完了一首歌,不过还是得到了同学们的掌声。 “哦,我喜欢这个版本的校歌。”我回到座位上坐下的时候,帕德玛帕蒂尔冲我鼓励的笑道。 每个人都在关注三强争霸赛,自从得到准确消息说两个学校会在10月30号周五晚上到达,兴奋之意更加难耐,似乎所有的话题都在围绕这个进行。 “我想被选中的肯定是我们学院的,”刚刚从神奇生物保护课上回来,因为海格的炸尾螺以惊人的速度生长着,大家都疲惫不堪地围在拉文克劳的桌子上慢慢吃午饭,丹其开口把话题拉到了争霸赛上,“斯莱特林的人只忙着炫耀他们的血统和讲究华而不实的东西去了,而且大多品行不端;格兰芬多是一个有力的对手,可他们前几年似乎生源不佳,几个波特和韦斯莱家和还小呢,十七岁以上的都没有什么厉害的学生……”他分析的很正确(不过他自动忽略了赫奇帕奇)我知道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学生都确实最终没有被选上,当然拉文克劳的也没,就让丹其现在多憧憬一会吧。 “说起格兰芬多,符合年龄的还有他们魁地奇的一个追求手,那个女生似乎很厉害。”我提醒道。 丹其奇怪地看我一眼:“你不是对魁地奇没兴趣吗?” “偶尔我也会关注一下学院间的局势的。”我不动神色地喝了一口罗宋汤:今天家养小精灵们选择了俄罗斯风情的菜肴。 贝尼利开始扳着手指数起拉文克劳大概符合年纪的学生们,猜测那一个会被选上,我边吃饭边留神地听着:这些拉文克劳的学生似乎一个比一个厉害,但这也更加说明了塞德里克的优秀。 塞德里克现在正和几个同学一起走进礼堂,他们有些兴奋和憧憬,比比划化的,似乎也在讨论争霸赛。 这是这个故事里注定要第一个送命的人——不包括奇洛教授和那个日记本。 说道命运轨迹,我抓住了这个维持故事正常进行的“秩序”的规律:如果我不去有意、有心改变故事发展、人物命运,我还是可以被容忍的,但这容忍的底线到哪里,我依旧不知道,也没那个胆量去挑战。 相反,如果有心挑战发展脉络的话,后果是比较严重的,只是想一下就会眩晕半天,好像刚刚从一个发了羊角风的飞天扫帚上下来一样。 基于这种情况,我控制自己什么也不多想,只是平静地看着未来的争霸赛冠军之一现在有些兴奋地在讨论将要到达的两个学校,他的生命力现在显得是这么旺盛——一个前途远大的年轻人。 这跟我真的没什么关系,我低头又喝了一口汤。 …… 那都是命,是吗? 我没有对这个问题多想,因为时间还长着。至少对于现在来说,似乎一切都还未定。 以后看着办吧,我对自己说,虽然我知道有重重规则桎梏的自己也帮不上多少忙。 吃完午饭要回塔楼午睡的时候,哈利三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挡住了我的去路,我紧张了一下,还以为他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问我和小天狼星的关系呢,然后赫敏就从两人身后挤了出来,展开手心,是一枚写着S-P-E-W的徽章。 我看着那枚徽章有点无话可说。赫敏开始讲解小精灵权益保护的问题,包括今天饭桌上美味的俄罗斯风情菜肴也被拿来当了例子,她一边讲,一边注意到丹其和贝尼利还在等我,于是她手里又多出两枚来,鼓动他们也入会。哈利站在后面有些尴尬,罗恩更是摆出了丢脸的嫌弃表情。 既然不是来质问隐藏身份的,我松了口气,乐呵呵地将三枚都买了下来,得到了赫敏赞许的笑脸。 和三个格兰芬多告辞之后,我将两枚徽章抛给了丹其和贝尼利:“作为帮我买新学期用品的谢礼。” 他们两个一个人拿着玫红色,一个拿着亮紫色,对此报以呵呵冷笑:“至少给我们个别的颜色的‘呕吐’吧。” 星期五下午很快就到了,最后一节是变形课,大家都很乐意少掉一节麦格教授的课:虽然她很公正,但确实相当的严厉。 学生们走下楼梯站在门厅下,在院长的指挥下纷纷排好队。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半空中可以看到淡白色的月亮。大家在激动兴奋中等了一会,然后邓布利多第一个发现了远道而来的布斯巴顿,一辆巨大的、不知可不可以称之为马车的巨大粉蓝色房子在飞马的拖行下迅速降落,惊退了前几排过于冲动的学生。 我发了一会呆,对于这种情况不是很感兴趣:光从这个马车的颜色来说,布斯巴顿就没给我留下好印象。 马克西姆夫人优雅地下了马车,接着是十三四个男女学生跟在后面,他们的校服是浅蓝色的长袍。 两位校长开始寒暄,关于飞马和纯麦威士忌。我百无聊赖地盯着湖面,希望德姆斯特朗的大船快点到达,就在我的目光无意识从湖面收回时,扫过了那几个冻得发抖的布斯巴顿学生。然后我感觉到自己像是被猛击了一下,半天没回过神。 搞什么……我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 那个无比美丽的、引起这边男生注目的姑娘是芙蓉没错,而她旁边不远的那个十七岁左右的,敛着双眼不说话、有些高贵气质的卷发男生,竟然是布鲁斯……我在博伊尔家地窖见过一面的那个男孩,“我”的亲兄弟! 第30章 啊呀呀 我看向他的时候他也看向了我。 一方面,众所周知法国纯血统巫师比较极端,不愿意将孩子送去魔法学校和“不稳定”的小巫师厮混。而布鲁斯的诞生是在刻意的安排下的,(出于纯血统们积攒巧克力蛙片般奇特的心理)他的血缘绝对是全法国最纯净最全面的了。 他站在布斯巴顿学校那里做什么?博伊尔家的人疯了吗? 有阴谋。 另一方面讲,我还活在中国做一个光鲜亮丽的学者的时候并没有兄弟,无法揣测这个家伙的心情,也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对待他。 嗯…… 是上去揍一拳以表我被他爸虐待后的愤怒之情? 还是躲着他走免得他心情激动抖出我所有的老底? 哦,梅林的胡子。我偏过头看向拉姆斯特朗的克鲁姆,心中记起这帮家伙是坐在我们学院的桌子上的。 我开始盘算要不要把他们推到其他学院的桌子上……然后我意识到我有了更改较重要剧情细节的主观意识,却依旧好好的站在台阶上。 这是一个新发现。看来我关于“做什么事情会被‘抖一下’而做什么不会”的公式需要被更新修正了——这个公式基于我以前所研究的理论上,有参与度、改变度、主观意识强弱等参数,客观科学地帮我分析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这个公式让我引以为豪,我可以肯定,如果不是我,而是另外别的什么人跑到了不属于他的世界,要么,他会因为频频触犯规则而被当作意外偏差处理掉,要么,他不敢干扰任何事,为了躲避蝴蝶效应窝在没人的地方终其一生…… 这个指导公式是里程碑般的杰作,多谢这个世界,给了我数据和研究的条件让我完成了它。 我想我的研究狂热又发作了,我默念着试图初步修正那个公式想提前预估结果,回过神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就坐完毕了,邓布利多在上面开心地致辞。 …… 好吧,骂我书呆子吧,这次我不会抗议的……也许我应该对周围更上心一点? 嗯,比如说,布鲁斯博伊尔就坐在我斜对面这件事情。 法克。 “……我希望并且相信,你们在这里会感到舒适愉快的。”邓布利多结束了讲话,盘子里堆满了食物。 布鲁斯很安分,一直没有整出什么事情,我对此心怀感激。美丽的芙蓉对“舒适愉快”这个词报以嗤笑,吃饭期间还去去霍格沃茨端了一盘杂鱼汤过来,一切都和我记忆中的文字一模一样。微妙的神奇感。 也许我盯着芙蓉的时间太长了,布鲁斯终于找到了好的由头搭话,他看了我一眼,碰了碰坐在他旁边的芙蓉:“嗨,我和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弟弟,文森特。” 我:…… 刚才还和另一边坐着的几个外校学生谈话的贝尼利和丹其都立刻住了嘴,回头盯着我敲。而我差点把脸全部摁到了布丁里,布丁碎屑几乎全被吃到肺里了。 我刚才还以为这家伙会是很安分的一个人,没想到第一句话就不假思索地把我卖掉了,下一句话他难道要说我父亲是英国出名的逃犯吗? 我拼命咳嗽,发现肺里面的空气越来越少,差不多全剩布丁了,我艰难的倒转魔杖,对着自己的可怜的肺施了魔法,处理掉了那些不应该在肺里呆着的东西。在我放下魔杖抹眼泪的时候,我正好看到了芙蓉有点审视的目光变成了赞赏:“你的弟弟也很厉害,这么年轻就掌握无声咒了吗?” 布鲁斯第二句话是对我说的,中规中矩的说:“文森特,这是芙蓉德拉库尔,她总是这么漂亮。” 我冲芙蓉笑笑,差点习惯性地谦虚说我其实一点也不会,不过还是及时的把这句话吞进去了。嗯,话说回来,她真的很美。 我不想和布鲁斯多做纠缠,但出于礼节,我将好友贝尼利和丹其与他们互相介绍了,就好像这顿饭的前部分时间我一直没注意到我有个“哥哥”坐在我眼皮子底下似的。 芙蓉的一个朋友对这个话题倒是挺感兴趣,上下打量我:“布鲁斯和你关系很好吧,他到我们学校没几天,总是在说起他厉害的弟弟——是你吧。你也是纯血统?” 面对不愉快的对话,淡然应对是基本功,布丁已经是吃不下了,我将它推在一边,想起了小天狼星也深恶痛绝的纯血统,点点头:“我是的。” 这姑娘有热情立体的短发,接着说:“你确实很厉害,如果年龄够的话,我们说不定能在三强杯上看到你和你哥哥的对决了呢。” 这姑娘似乎是来为布鲁斯打酱油的,根本没就没假设其他人也能入选。芙蓉在一旁微微挑眉,丢给布鲁斯一个不屑的目光。无辜被怨恨的布鲁斯得体的笑笑,冲芙蓉笑笑:“我觉得芙蓉更可能选上——毕竟我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教育,不一定能跟上大家的进度。” 听到这里我确认了,布鲁斯是今年临时去布斯巴顿就读的——七年级在哪个学校都算是最后一年了,他在这时候入学布斯巴顿,还成为争霸赛候选人的一员……博伊尔家不择手段的风格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和贝尼利、丹其交换了眼神,打算饭后回宿舍细细讨论这个博伊尔的来者不善。好不容易等邓布利多教授介绍完规则,宣扬竞赛精神、杜绝作弊,祝大家晚安之后,我敷衍的对布斯巴顿的各位道了别,我和丹其、贝尼利两个挤成一处,从兴奋的人流中挤出去。 卡卡罗夫在门口不知为何挡住了去路,前面传来抱怨声:“又是和波特有关。” 这么一耽搁,被甩下的布鲁斯赶上了,出礼堂后他没有从大门那里走,反而尾随我们向城堡深处去了。马克西姆夫人正有点戒备地看着卡卡罗夫,没有注意自己的一个学生离了群。布鲁斯的蓝色长跑夹杂在黑袍子里面很显眼,我无法采用“没看见你”政策了,我将他带到一个空教室里,打算问他要干什么。 布鲁斯很开心地跟进来了,一点防备都没有,一刹那我有一种联合两个朋友揍他一顿的冲动。我一边关上教室门,一边问布鲁斯:“你这是想干嘛?” 布鲁斯没来的及回答,一只手撑住了正在关闭的门扉,接着是一个拖着腔调、令人抚额的声音:“啊呀呀,看看这是谁?一个博伊尔在霍格沃茨里要谋划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第31章 不正常的家族树? 门被推开了,淡金色头发的家伙得意洋洋地走进来,朝后面的克拉布和高尔挥挥手:“我要和这位法国来的鬼鬼祟祟的朋友谈一谈,你们先回寝室吧。” 然后反手关了门,打量了教室里面的几个人一番,然后先对我说:“怀特啊,不管你和你的这位……有什么事情要在霍格沃茨密谋,请等等,让我先跟他说几句话。” 接着又扭头慢吞吞地对布鲁斯说道:“博伊尔?我在走廊听到了拉文克劳的人在议论……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啊。从来不肯在魔法学校里现身的法国贵族竟然屈尊大架,不仅转入了布斯巴顿,还跑到我们霍格沃茨来……当然啦,我很欣赏你们不与非纯血统巫师搀和在一起的决心……” 拿腔拿调的样子太欠揍了,听着也费劲,我干脆打断他,说:“马尔福,通知邓布利多教授的事情我很感谢你,再次道谢——不过,直说吧,你现在到底想说什么?” 马尔福回头看了我一眼,撇了撇嘴:“我不管你和这个博伊尔家的家伙在密谋什么,既然你……” “我没有密谋,”这种人似乎习惯说到正题前加一大堆铺垫,我懒得应付马尔福,直接朝布鲁斯说道,“是你要跟着我的,没错吧,好了,到底什么事?” 布鲁斯看了眼马尔福。 我靠在门板上,任由布鲁斯表达出不愿马尔福在场的信息,假装没看到,等着他回话。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认真地说:“文森特,我想去祭拜妈妈。” 我愣了一下,又重新打量了一下布鲁斯:“你想去……祭拜她?” 布鲁斯认真的点点头,他散发出一种记忆中在海伦身上见过的倔强。海伦当时鼓动文森特和布鲁斯决斗,根本就是想要他的命,虽然不知最后为何改变心意放过了他,还是让布鲁斯住了半年的医院。如果说布鲁斯想去砸了海伦的墓我都会相信,不过祭拜? 在开玩笑? 他的双眼很真诚,我想了想,没有必要隐瞒,把公墓地址给了他:“就这点事找我?布鲁斯,我和你不熟,以后不要在外面宣扬我们那点微不足道的关系了。至于海伦,地址你拿到手了,你想什么时候去看随你,不用其前通知我。我先走了。” 我转身拉开门,现在已经没有学生了,外面走廊上冷冷清清。布鲁斯又喊住了我,无非就是瓷石的事情,这个很明显,我陷入文森特的前尘往事之中感到分外麻烦,干脆摊开来说:“瓷石魔法我不记得了,就算记得也不会给你们家的,懂吗?如果你是为了这个才费大劲成为三强争霸赛候选学生的,那我告诉你,你这样做没有意义。” “我相信。”布鲁斯说,赶上来挡住了我:“你记不起来瓷石魔法。我会这么向家里汇报的。” 看到他我觉得一阵烦闷,心里却想到了芙蓉,布鲁斯一直在家庭教师的训练下成长,不知道魔法怎么样,如果布鲁斯被火焰杯选中而芙蓉没有,那…… “芙蓉年纪对你来说是不是有点大?我是说,她家还有个妹妹,可能更……”布鲁斯拦住我以后顿了顿,忽然扯上了芙蓉。 这个话题是怎么跳转的……我举起魔杖顶住了他的下巴,冷冷地说:“摄魂取念?”刚才还在猜测布鲁斯被挑中的可能,下一秒他就偷看到了我脑袋里闪过的思绪——他的魔法水平还用证实吗?摄魂取念不是简单的魔法,他使用起来毫不费劲且悄无声息。如果他的名字真的进了杯子,那芙蓉肯定会落选的!那样的话变数太大了! 丹其见我动手,利落地用咒语缴了布鲁斯的械,和贝尼利一起围了上来。 “你对我用摄魂取念?”我手上使了点劲,“你到底想干什么?” 布鲁斯举起双手:“文森特,别着急……文森特。我是你哥哥啊。海伦是我们俩的母……” 我打断他:“海伦根本就没把你当作儿子。她从来都不想要你,她憎恶你的出世。” 这个是实情,作为海伦和她最厌恶的人道格拉斯的儿子,布鲁斯就是一种证明,证实他们曾经有过的关系,他就像海伦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样。海伦每每喝醉,必要咬牙切齿地说:“我一定要宰了那个小崽子”,所以海伦后来不知怎么的改了主意,没有立刻置布鲁斯于死地,让文森特惊讶不小。 布鲁斯像是被点着了一样,小声吼道:“不可能!我是她的儿子……她最后也没让你杀了我对吗?” 我终于看出布鲁斯和他父亲一样,对海伦这个无法捉摸的女人是又爱又恨,而布鲁斯甚至爱的更多、恨得更少,因为从地窖里的交流就可以看出,道格拉斯根本就不喜欢布鲁斯,对他看不顺眼、百般挑剔。所以似乎无所不能、令道格拉斯一众谈之色变的海伦成为布鲁斯精神的支柱,也是理所当然的。 想通了这一点,布鲁斯就是一个可怜的家伙罢了,家族把他的血统当荣耀,却不喜欢他本身……因为他的母亲是海伦。我挑挑眉,所以他跑到我这里寻求安慰了? 我推测的没有错,我绕开布鲁斯走到走廊里的时候,听见布鲁斯在后面有点着急地嚷道:“文森特,我是你的哥哥!我们是亲人!” 丹其把魔杖扔还给他,顺便冲站在一边目瞪口呆的马尔福假笑一下:“我们谈完了,现在,你有什么事,和他慢慢商量吧。” 我们转了一个弯,在霍格沃茨的暗藏的小路中轻松甩掉了布鲁斯,相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挂毯一掀,马尔福也钻进来了,下巴一扬就要说什么东西。 我不相信他能说出什么好话来,犯了个白眼,掏出那枚“呕吐”的徽章(天知道它怎么还在我裤兜里!),拿魔杖点了点,换掉了上面的字母,别在我的前襟上。 贝尼利凑近读了出来:“S.A.P.W?什么意思?” 我拿手点了点胸口:“Stay away! Pure-blood wizards!” 丹其摇摇头:“离远点!纯血统?你是说让纯血统离远点,还是要宣扬你是纯血统,让别人离远点?” “哦。该死的歧义。两个意思都有。”我为自己一是愚蠢制造的歧义感到有点伤感——我的智商都被这些纯血统消磨掉了。 让人不怎么愉快的是,马尔福少爷和我们是一路,然后我们就得一路上听他高傲地发表一些抱怨的话。 “我本来是想给这些不知收敛的博伊尔一个教训——肆意闯入别人家行凶,竟然连个公开正式的道歉都没有,马尔福家的荣誉用一点肮脏的利益就可以得到修复的吗?”报纸上关于马尔福庄园的绑架后续案确实有小道消息称卢修斯找到了可以为之负责的人,私下用钱财解决了。而看来小德拉科同学对这解决方案不大满意。 “这就是地位高的人的不好之处——总是要和一堆乱七八糟的人扯上亲戚。”马尔福双手插兜感叹道。 我用了两秒钟才意识到他是怎么和布鲁斯扯上亲戚的——表兄弟的亲兄弟。更有理由感到忧伤的应该是我吧……为什么我的家族树上就不能有一些正常的人呢?马尔福,布鲁斯,海伦,小天狼星…… 走在最前头的贝尼利突然大咳一声,接着前面转角出现了一脸狐疑的赫敏,我才意识到我刚才把脑袋里想的话说出来了。 ‘嗯,嗯,”赫敏有狐疑地看了我们几眼,冲我扬了扬手里的书,哦,糟糕,是《20世纪最疯狂的11名巫师》,她已经看完了?赫敏和我们打了招呼(当然没理睬马尔福),然后去还书了。 赫敏肯定什么都听到了,我刚才说的话以她的脑子肯定能分析个底朝天,特别是那几个名字…… 和马尔福分开之后,我们开始了内部比较严肃的话题:“那个布鲁斯,我总觉得他不怀好意——我是说,他一个骄傲的无比纯粹的纯血统干嘛要来参赛?对他来说,只是参加这种闹哄哄的比赛就够丢面子了。” “而且他家肯定不缺金加隆。” 丹其说:“他说到海伦的时候眼神有点太狂热了……这个人不大对劲,不管怎么说,你以后可要离他远一点。” 我嘿嘿笑了:“说到这个……我一直想给你们说,就是没找到机会——关于我暑假去哪里的问题……” 和朋友们终于坦诚的感觉真好,一直藏着什么东西心里可不怎么好受,特别是我隐瞒的身世问题,我一直不怎么在乎别人的看法,只是心里不愿意承认罢了。不过,关于真正的我从哪里来的问题,将永远是一个秘密。 ................................................................ 而这天午夜在格兰芬多的黑暗休息室里,角落里的一张矮圆桌凑起了三个脑袋,低而急促的几道声音在不停地在争论什么。 “……是这样的……没错,绝对不会错的!就在转角,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哦,天哪……赫敏,你之前简直神了!猜的可真准——如果这些不是你一时兴起编出来的话……” “当然不是我编的。” “我想……也许我要告诉小天狼星?毕竟……” “不,不。这样太冒险了……慢着,想想看,他有没有向你提过,自己也很想要一个儿子什么的?” “嗯,我想,没有?他只是一直在说我是他的教子,和亲生的没什么两样……” “那也不代表他听说之后不会夜谈拉文克劳塔楼……毕竟,想想看!年过中年的人们总是对这类事情不大理智……” “要不……先告诉邓布利多,和他商量看看?” “我也是这样想的。邓布利多总能找到好办法……” “可怜的伤风……真希望这能算一个惊喜,他现在光棍一个,只有哈利一个人……” “慢着,哈利,那他算是你的什么?他是你教父的儿子,那就算是你的兄弟喽。” 第32章 兄弟 第二天是周六,我一大早醒来就不得不面对一个令人烦恼的问题:布斯巴顿的勇者。单从布鲁斯的魔法水平来看,法国纯血统们这么骄傲、不愿意去魔法学校就读也是有资本的。在我看来,布鲁斯的名字如果进了火焰杯,芙蓉被刷下来就是妥妥的,然后芙蓉和比尔说不定就没机会碰面,然后比尔被咬伤后说不定就找不到结婚对象…… 我甩甩脑袋,爬起来套上衣服袍子。两个室友还在睡,我轻手轻脚出了门,打算早早在礼堂守着,等布斯巴顿的人来排队向杯子里扔羊皮纸的时候把他引走,乘人不注意敲晕他,拖到哪个犄角旮旯里等这一天过去…… 哎,如果昨天就把他绑了更妥帖一点。 不过那样的话第一天他就没回去过夜,肯定会被察觉到的。 棘手啊棘手。 我三两下解决了面包,离火焰杯和那些打量火焰杯的小巫师们远远地,就等布斯巴顿的人过来了。结果布斯巴顿没等到,一回头,我看到了哈利、罗恩和赫敏也进来了。我第一反应就是哧溜一下蹲在了桌子下面…… 天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心虚。 我叹口气,抱着桌子腿看着他们三个围上杯子,兴奋地参与讨论。那三个人太重要了,连芙蓉被蝴蝶翅膀扇几下,未来发展都会偏移不少,更别说跑到哈利旁边施加影响了,那样蝴蝶效应简直是几何指数增长。 进礼堂的人越来越多,我干脆给自己施了幻身咒,靠在礼堂边上站着,和墙壁上的花纹融为一体。我抱着膀子看弗雷德和乔治长出了白胡子,接着邓布利多进来了,他在调侃两个红头发之余还似乎无意扫过我这儿一眼,于是我明白我又不小心刷了另一位重要级人物的印象分了。 好在没等我沮丧多久,邓布利多离开了,布斯巴顿的人也来了。芙蓉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然而布鲁斯就站在她旁边不远处,以布鲁斯出色的气质和不差的外观(超纯血统的附赠礼包?),还有他的家世现在也有不少人知道了,这为他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目光。 我撕下事先写好的便签,叠成纸飞机,魔杖一敲,飞机轻巧地滑行过去,避过了几个好奇的手,稳稳停靠在布鲁斯的掌心。 我写着:“有点事。出来说。” 他好像知道是谁写的一样,显得有些兴奋开心,没走到礼堂中间就扭头大步向外了,都没有和马克西姆夫人商量。而这位校长似乎也没有多大指望能约束这位血统显赫的博伊尔,只是象征性问了两句,就没再去管他了。 礼堂里的学生见布鲁斯没有把写着自己名字的羊皮纸透进火焰杯里就跑着走了,都有些奇怪,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我跟着布鲁斯溜出了礼堂,他好看的深灰色的眼睛四处张望着,但并没有看到我,我依旧在幻身咒的保护下。我等着两个赫奇帕奇男生好奇地看了这边几眼进了礼堂,才凑过去。 走廊没人。 我走到布鲁斯后面,他显得有些警觉,我说:“是我。”听到我的声音他没有犹豫便放下了伸向魔杖的手。接着我就击晕了他。 …… 这么信任我,给我的压力好大…… 趁没人发现之前,我也将他的身形隐去,用漂浮咒引着他从走廊穿过,一边还要留神我自己不要碰到那些兴致勃勃去礼堂看火焰杯的学生们。 我无法解释为什么要费力阻止这家伙报名参赛,便无法将他带去寝室。最后我决定去天文塔,那里对于我来说熟悉且安全,因为地理位置和血人巴罗的问题罕有人上来打扰——至于上次把我卖了的血人巴罗,考虑到这次我挟持的不是一个斯莱特林,这沉默寡言的幽灵大概不会再管闲事了吧。 要好好说服他才行。 避过三个兴冲冲讨论着其他学校出色学生的拉文克劳女生,克鲁姆,芙蓉,和博伊尔的名字漏入我耳中。 “对了,有没有觉得那个博伊尔和我们学院的怀特有点像……” 我和布鲁斯长得都挺像海伦的,特别是那卷卷的头发,不过至少现在我可不想和他扯上多少关系。 差点撞上一脸晦气的斯内普教授,衣袂翻飞,就像一直大蝙蝠刷地就过去了——谁会让他这么恼火?我顿住了脚步,下一秒眼珠分外灵活的穆迪教授出现了。 他应该透过墙拐角就看见我了,一出现蓝眼睛准确地看向上面的布鲁斯,一会又翻下来看看我,露出一点兴味。 用魔杖控制着一个没有意识的人在空中漂浮、悬挂……和世界杯晚上的一幕似乎有点相似。 糟糕,我也许……表现的像一个食死徒了……? 报名的时候,我带着一个布斯巴顿的重要学生出现在霍格沃茨深处,还施了幻身咒,似乎有点解释不清。 我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小克劳奇是继续扮演疯眼汉穆迪,秉公办事将我拿下,还是假装没看见。 出乎意料的是,他撂下一句:晚上来我办公室,就继续追上去拿嫌弃的目光去恶心斯内普教授了,似乎全然没把我这个不良分子放在心上,反倒把几个路过的学生弄得又惊又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爬上天文塔,我将布鲁斯放在地上,让他靠着墙垛坐着,我喊了几声巴罗,他呆滞地从墙壁里飘出来。 “嗨,你好。”我欢乐地说,心里为成功阻止布鲁斯和芙蓉抢名额感到轻松。 他的眼珠微微转了一下。 我没有多废话:“这次你不会去向教授们说吧……我带了个人过来,不过不是斯莱特林。” 他似乎微不可见的点头了,又似乎没有,接着又向墙壁后飘去。 “我不会伤害他的,就是让他在这里呆一天!”我嚷道,可巴罗已经消失了,不知道听没听见。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个沉闷的家伙总是对很多事情缺乏基本的热心,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恰好也是我的处事态度。 我不再去管巴罗了,回头解开了布鲁斯的幻身咒,渐渐壁虎般的效果解除了,我有点郁闷地发现,他并没有保持昏迷状态,眼睛一直明烁烁地睁着。 反正他的魔杖还在我这里……我虽然吃了一惊,还是侧身一靠,斜倚在远一点的墙上,问他:“你什么时候醒的?” “那个像蝙蝠一样的教授路过的时候,”他抿嘴笑了笑,“我身上有一块宝石,可以抵消部分这类魔咒的。” 我的嘴角僵硬了一下:“你为什么没有喊出来?”一想到这家伙一直就没晕着,睁着眼睛还乖乖被我用漂浮咒粗鲁的搬来搬去,可能还在房梁上撞了好几下却一声未吭,我心中升起了莫名奇妙的感觉,总结一下,三个词:Are you sick 他眨眨眼表示疑惑,理所当然的反问:“你不是叫我出来,有事和我说吗?” 面对这么乖觉的绑架对象,琢磨了一夜怎么下黑手的我不知如何是好,停了停,我还是忍不住说出了那句无数反面炮灰的台词:“你就不怕我对你怎么样吗?” 他用莫名的眼神回望我:“怎么会,我们是亲兄弟啊。” 不可否认,我先是被他真诚的眼神狠狠震撼感动了一下,等理智回来的时候,我开始考虑,这家伙不会是因为文森特和海伦曾经绑架了他,结果有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 见我没说话,布鲁斯向这边靠了靠,一手轻轻环起膝盖,灰色的温暖眼睛不再注视我,而是看向了地面。 “我一直都很想你和妈妈。你们是我的亲人。”他说。现在他褪去了这两天所表现出来的翩翩贵公子的模样,不再高高在上、气质脱然了——卸下了这些伪装,他现在便是我在博伊尔家地下室见到的那个在亲族面前畏畏缩缩,只敢用眼神对我表示一刹那的关心、而不敢出言反对的道格拉斯的那个儿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1.想象一下打了4K然后只是复制、没保存就关了文档,然后发现剪贴板里没东西的感觉,然后重新打到一半小区忽然停电的感觉……OMG真是要爽死了啊啊啊啊啊! 2.关于魔杖坏了能不能再置换一根的问题哈, 从原著的设定看,坏掉魔杖不代表巫师就没办法了,最好的例子是罗恩那被达人柳报销的魔杖,不又重新换了一根吗。就算实在没有符合的,奥利凡德大师还活着,量身定做一根是木有问题哒。 从逻辑来看,魔杖独一无二不代表巫师只能用一根,这根坏掉巫师的魔法生涯就结束了……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否则不久乱了套……就好比你衣柜里没有每件衣服都是不一样的(买一打一模一样的换着穿的OTAKU就不用说了……),但每件衣服都是适合你的,穿着合适漂亮的。酱紫。 第33章 勇士 布鲁斯卸下了完美的伪装,有点颓然的坐在那里。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想了想,魔杖一挥,召来了我宿舍床底下藏着的葡萄酒和两只高脚杯——当然不是最好的那瓶——酒精有助于倾诉,反正我要守着他,让他没工夫去报名,到揭露争霸赛勇士的时候为止,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布鲁斯接过杯子,看了看我,似乎想对我现在就对喝酒这件事十分熟稔发表一些看法,或者教导我改正,不过最后他说的是另一件事。 “还记得五年前的那天吗?我第一次见你和妈妈。”他抿了一口,塔顶的微风拂过,发丝微微滑动,早上的阳光柔和地映在身上,让人感到温暖、安全。外面林子里远远传来些鸟啼,成为若有若无的背景音乐。 “全家人对我都很好,但他们更本没把我当作家人。我一直以为爸爸现在的妻子就是我的生母……”他的表情由凛冽转为怀念。 “我第一眼看到海伦,我就知道她是我最亲近的人,她的笑容我从襁褓里记到了现在,但我只见过两次,我想:我刚出生的时候,和五年前的那次。 “我拼命查找关于她的事情,关于她的资料,记载她的东西哪怕只是寥寥数语,而我想关于母亲的记载不会有比博伊尔更全面的了——毕竟她做了那么件事出来,他们恨他,也怕她,有整整一个书架的书专门是讲她的。 “她勇敢、不屈服、善于斗争……她有我全部希望拥有但却不具备的优点。 “我庆幸我有这样的生母。”他抬头望天,恰好捕捉了一群展翅而过的大白鸽,半晌,几片落羽以极慢的速度漂浮而下,有一片飞绒冲着布鲁斯的杯子落去,他注视着那白色的絮团飞至杯沿,没有动,这时候一缕暖风恰好路过,带着那白羽打着旋飘走了。 “我一直都很嫉妒你……你有我想要的一切,她的注视、她的关心、她的教育,你也继承了她的目光——轻视一切的目光。” “然而我发现我恨不了你……我以为我会想杀掉你,因为你霸占了母亲所有的爱,因为你和我简直是两个极端:我是她所憎恶的仇人的儿子,被逼迫的婚姻的产物;你却也是一个反对纯血统统治的叛家者的儿子,你的诞生肯定是在一个浪漫温馨的晚上……我以为我会嫉妒的发狂,可一个月前在父亲那里我第二次见到你,我却发现我对你恨不起来,一点也不,而是和第一次一样,我依旧对你只有关怀、好奇、怜惜……” 我眯起眼睛,专注的看着他,不发一言——我对欧洲人一贯直白的情感表述依然不适应。 “文森特,”他陈恳道,“我们是兄弟,文森特。我们都流着海伦的血……拜托,你难道不想再拥有一份亲情吗?我是你忠诚的兄弟!然后我们可以一起……” “一起什么?”我问。 他喝掉最后一点葡萄酒,脸色有些阴沉,同时又在微笑着:“一起让博伊尔这个姓氏从世界上消失掉!” “你也姓博伊尔。”我提醒道。 “我会和妈妈姓,”他有些憧憬,“既然她选择了怀特作为自己自由后的姓氏——想想看,布鲁斯·怀特,听起来不错!” 我不置可否。 他说到了自己的心愿,则有些激动:“如果可以的话,法国的……不,所有的纯血统巫师都不应该存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的魔法天赋高人一等——事实上,天才们大多都是混血或者纯麻瓜出身——纯血统们霸占着其他巫师的资源,肆意破坏巫师与其他魔法物种的友好关系,他们是巫师界的蛀虫!” 我目瞪口呆,这家伙看起来是一个报复社/会狂/热分子,充分遗传到了海伦的基因(即使她根本不想给),但他想除掉谁和我没有关系,我没有回答他的邀请,反而转移了话题问道:“为什么要参加争霸赛?你在法国呆的好好的……” “我不认为法国是个好地方,”他打断我,专注地说道,“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的弟弟,既然知道你在这里,我当然有责任过来照顾你……” 布鲁斯已经把其他博伊尔当作死人了吗……而且不论怎么说,他似乎到这来就是捣乱的。 “文森特……”他还想要说什么,我摇摇头说:“布鲁斯,我们还是不要扯上太多关系,我拜托你了。我想有个平静的日子,你不知道它对我多宝贵。” 布鲁斯有点嫉妒:“是啊,是啊。你从小就和妈妈一起四处游历,当然……”他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又有些激动了说:“文森特,抱歉,恕我直言,我们的妈妈,妈妈的朋友们,还有你的爸爸!你看看自大的纯血统们都做了什么!拜托,先进平等的巫师们需要一个新的政//权!” 我忽然觉得这番卫道士般慷慨激昂的激愤演说和You-know-who的偏激论调有一种绝妙的对立之感,但两者也不误相似之处,那就是:暴力手段搞/革//命。我叹口气,和他没什么话说了,趁他给自己倒酒的时候,抽出自己的魔杖将他击晕,又加了一个浑身束缚咒,妥当之后我懒懒躺在石砖上。 和一个从来都没有多少交集的家伙对话,尤其是一个对自己散发无尽热情好意的家伙对话,甚至和一个反社会激进分子对话,是一件非常,非常疲惫的事情。因为你根本弄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值得这么多真挚的感情,还要应对他对对等的感情回报的期许,这一切让会让你感到十分的心闷和烦躁。 至少我弄清楚了一件事:他是来投奔我想和我一起建立反纯血统武/装/政/权/的。太疯狂了,我是说他不能在这里多呆了,当凤凰社成员们还在反对纯血统独/裁的时候,这家伙已经走向超前的另一端了——将纯血统们赶尽杀绝?开什么玩笑!梅林保佑,这种大变动千万不要发生,否则我小命不保。 我得想办法把这个暴力纯血统打包扔回法国去,甚至更远的地方:他这样疯狂且大胆的特质简直是专门针对我的大杀器——和专心照顾妈妈的听话的文森特相比,布鲁斯和海伦才是真正一脉相承的母子。 我掏出那个可以帮我趋吉避凶的公式,调整着我今后的对策,一直等到太阳西沉。 万圣节晚宴到了,勇士们的名单也会在饭后揭晓。这时候布鲁斯再不出现就会出乱子了,我将他推醒,多次强调,要求他一定不要在最后几秒钟冲上去把名报了。 “这是我拜托你做的第一件事,不要问我为什么。” 布鲁斯点点头,抖抖袍子,和我一同下去,走向礼堂。 大家差不多都到了,丹其和贝尼利不仅帮我留了座,还很有先见之明的只留了一个,这样布鲁斯就只能做到别的地方去了。桌子那那端那个很似乎很崇拜布鲁斯的那个红短发女生向他招手,布鲁斯便走了过去。 “你一天都上哪儿去了?”她担心地问。 “没什么,伊莲,”我看见他淡淡点点头,“不用为我操心。” 见布鲁斯没露什么口风,我回过头对贝尼利和丹其摇摇头,低声说:“我搞清楚这家伙要来霍格沃茨干什么了。回去给你们说。”因为现在气氛太紧张了,大家都在讨论霍格沃茨的勇士会是哪个学院的谁,这时候讨论布鲁斯的推翻纯血统大计太不合时宜了,而且还容易被人听到。 学生们焦急的吃完饭,坐立不安的等待答案揭晓的一幕,我向布鲁斯确认了他没有将写着自己名字的羊皮纸扔进杯子,现在分外轻松,没有他进来搅局,只等着克鲁姆、芙蓉、迪戈里和哈利的名字出现了,比别的学生悠哉不少。 邓布利多告诉大家选出勇士后勇士该去隔壁的房间接受指导,接着熄灭了大部分的光源,只有南瓜灯里的蜡烛和火焰杯还在发出幽幽的光芒,好吧,现在我也有点忐忑起来了。回头看看布鲁斯,他依旧并没有要上去报名的样子,我稍稍放下了点心,却发现他冲我摇摇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我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嘴型,礼堂里忽然一片哗然,大家都挪来挪去想看清楚一点,重重身影挡住了我布鲁斯,我看不到他,只好顺应潮流,回头去看火焰杯。 杯里火舌卷着送出来一张羊皮纸,邓布利多接住了,大声说:“德姆斯特朗的勇士——是威克多尔·克鲁姆。” 格兰芬多学院那里罗恩与有荣焉不知嚷嚷了一句什么,大家都在欢呼鼓掌。等掌声和交谈声平息下来之后,火苗再次变红了,第二张羊皮纸被吐了出来。 我心中猛猛跳了一下,见那边红头发的伊莲得意、崇拜地看着布鲁斯,不知怎么的觉得这个女生似乎要坏事。 不会有问题的。布鲁斯的名字根本就没有进杯子。火焰杯记着羊皮纸的气息①,只接受每个人的一张羊皮纸,杯子里没有布鲁斯的名字,他是没办法把芙蓉比下去的。 三个学校都在见证的事情,可不要出大偏差啊!一定要按正确的方向发展啊…… 性命攸关…… 总感觉相当的不妙。 “布斯巴顿的勇士……” 我微微站了起来,顾不上挡住后面学生的视线,等着邓布利多的下文。 “……是布鲁斯·博伊尔!” 转折前所未有的巨大,勇士换人了! 我跌坐回椅子上,感觉周围的欢呼声和掌声和自己隔了厚厚的屏障,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①这部分设定原文没有,是我补上去的……私以为火焰杯应该有一人一次的限制,要不然没过17的人叫年龄足够的学生帮忙投个七八十张的就不好了……对吧XD 第34章 特洛伊 我第一个反应是如果这样欢呼躁动的气氛下我咕咚一下栽倒了估计都没有人发现,抬眼一看果然包括丹其在内的大家都伸着脖子眼巴巴地看着邓布利多,想知道霍格沃茨的勇士是谁。 半秒钟后我冷静下来了,因为我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我甚至还在布鲁斯经过的时候下意识的回赠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霍格沃茨的勇士……”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这么大的改动为什么我还好端端坐着……布鲁斯成为了勇士…… “是塞德里克·迪戈里!”邓布利多宣布,赫奇帕奇们沸腾了,其他学院的学生们有点目瞪口呆,但也紧接着为他欢呼起来。 ——大胆的推测,我想,如果我没有主动意愿改变这些事情的话,是不是那达摩克利斯之剑就不会掉下? 礼堂里又开始出现了嗡嗡声,火焰杯突出了第四张羊皮纸。 ——即使和我有密切的因果关系,但我可以绕过规则的约束。 “哈利·波特。” ——我发现了漏洞!这太让人兴奋了!这绕过的范围是多少?我可以改变多少?这个被铁链规则束缚的世界似乎向我前所未有的敞开了! 我兴奋地掏出纸笔开始演算起来,我的公式里面缺少一个牵涉深度的参数,在这之前,公式里已经有三十四个参数和十七个基本自然数了。我兴致勃勃的在纸上涂写着,遭到了丹其好几下肘击。 他抽走了我的演草纸,我呆愣了一下,差点写到桌子上。“哈利!你看哈利!”他冲哈利的方向点点头,而后者正一脸茫然沿着教工桌子走向隔壁的小房间。 “怎么了?”我有点不耐烦,还盯着丹其手里的纸。 “怎么了?”他反问,“他可是你父……的教子!喂!他被那个杯子选中了,你不觉得很危险吗?” 我甩甩脑袋,自从刚才发现这规则有漏洞可钻后,我忽然对这个世界热情许多,于是决定将公式的事情放在一边,和贝尼利、丹其凑在一块窃窃私语。 贝尼利摸了摸鼻子:“文森特,我想,这有点不对劲——在救世主哈利的问题上,我认为,任何蹊跷的事情都应该再三考虑背后有阴谋的可能,何况他看上去并不知情。”后面这句话是针对周围人的议论说的,他们都对第四位勇者感到反感,认为他是靠不光彩的手段和出风头的执着心理当选为破格的勇士的。 这个事情确实很容易想清楚,如果保持冷静不嫉妒讽刺,并对哈利给予信任的话,阴谋的味道一下就会被嗅出来的。而幸运的是,我的朋友们都不是笨蛋。 我点点头,起身夹在嘈杂的人潮中和他们一起缓缓向礼堂外挪动:“没关系的,有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他们呢……不过,也许明天我们应该去看看他。”随后开心地发现我产生了和哈利接触并安慰他的想法而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也许现在秩序正忙着将布鲁斯被选上的剧情带上正规。我不无恶意地想道。 “可怜的波特,总是被误解。”贝尼利摇摇头,还准备说什么,忽然那个红头发女生挤了过来,兴奋地冲我笑。 我觉得还是韦斯莱家的那种红发比较好看。 伊莲冲我指了指脸色分外难看的芙蓉(我的心紧了紧,感到很愧疚,因为她没有被选上全是因为那个被我招来的布鲁斯),她没有说什么贬低芙蓉的话,但表情上全是看不起,她笑道:“布鲁斯说邀请你加入木马,你还在考虑。” “什么?”我说。我第一反应是一种恶毒的计算机程序。 “木马,”她开心地重复了一遍,还环顾了一下有没有人在听,但大家显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狡猾的格兰芬多上了,没有人注意这里的窃窃私语,伊莲解释道:“我们的反纯血统联盟。”她把“反”字说的很轻,而接下来的话声音更轻了。“我们的公开成员都是纯血统,以此迷惑那些对立的家伙们——好比说,你们国家的食死徒们。就是这个意思——木马,而主要战力非纯血统们都在外壳的伪装之下,等待激烈的决斗。” 我对这套理论不怎么感冒,向伊莲相反的地方挤去,但依旧没摆脱她,她跟上来说:“布鲁斯刚才叫我和你说这件事:我们所有的木马成员讨论之后,由我将羊皮纸上我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布鲁斯的——因为他没有来——以防万一。现在看来,这样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因为他被什么事拖住了脚,你知道的,没来得及自己报名——还要谢谢你找到他提醒宴会要开始了。” 伊莲放弃了自己的机会、只是因为担心布鲁斯没有报名的以防万一?我吃惊于这些家伙的凝聚力和对布鲁斯的效忠,不小心第三次踩到了前面五年级学长佛罗莱特的鞋子,没来得及说抱歉,就听见贝尼利有点吃惊的问:“你们木马……布斯巴顿有多少个是你们的成员?” “十三个,除了芙蓉和她那个爱哭鬼朋友,”伊莲狡黠的笑了,“我们还发展了几个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你知道,他们可被格林德沃那伙人折磨够了,不是吗?” 我刚想问你们在霍格沃茨找了几个倒霉蛋,伊莲就在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裹挟中向城堡外走去了,她远远扔了一句,在吵吵嚷嚷的环境中我只捕捉到几个单词:“这里……还没有……你的地盘。” “哦,你的地盘,”贝尼利开心地捅捅我,“文森特保佑,这里是他的地盘不容侵犯。” 丹其则提到了木马的命名:“我觉得伊莲解释的那个理由并不是重点……听说过特洛伊战争吗?” 美丽到足以引起战争的海伦,战争中决定胜负的木马…… 真是意义深远……我们默默交换了一下目光,觉得不管木马这个组织本意何为,都带着一股歇斯底里的疯狂劲儿。 第二天我们本打算去探望一下哈利的,我们都猜想他现在备受打击(我假装猜想,其实我确确实实的知道),没想到半路上被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堵住了,他冷淡地递给我一张羊皮纸就离开了,我难以置信地解开红丝线,发现自己竟然得到了前往邓布利多的邀请。 口令是嘻哈硬糖,一个听起来就不想尝试的名字。 我和贝尼利、丹其招手作别,他们折道去了图书馆,我怀揣着不可思议的心情出发了:神秘高大的校长室,总是为哈利敞开的谈心小房间,竟然让我这个外来者去了,梅林!一路忐忑,我可不认为我两辈子加起来能在邓布利多教授面前隐瞒多少——与生俱来的天才就是天才,我这个不善于交流的人是比不了的。 我整理的一下思路,邓布利多教授可能要问我的问题如下:母亲、父亲(——这两个问题是来自于外貌相似的缘故,三年教授们大多都有礼地不来和我询问这个问题),还有暑假的失踪(这个问题会牵扯到前两个问题),或者要加上我昨天绑架了布鲁斯一天(如果血人巴罗确实没守住秘密的话)。 “嘻哈硬糖。”我念出口令,猜测这个名字麻瓜味儿十足的玩意儿是个什么样子,难道是帮助你rap起来的利器? 得到允许后推开门,我首先看到了那只凤凰,不,准确的说是phenix,不死鸟,相比于中国的瑞鸟凤凰,这只实在是丑的要命——即使现在它大概是一个轮回中最美丽的时候——而且功能上讲,也很弱。接着我收神,邓布利多教授温和地站起来和我握了手,示意我不用太紧张,坐下来慢慢说。 老人睿智而不显得冒犯的眼神注视着我,校长室里散发出的温和而包容的气氛让我感到放松——任何正直而需要帮助的人,都可以寻求他的帮助,这时我阅读时留下的映像,而现在看来也确实如此。 这时候墙上忽然传来了突兀、夸张的声音:“哦,这个孩子!我看看,真的没错!优秀的布莱克!邓布利多教授,你可要好好教育他,不要再让他长歪了,和他顽劣的父亲一样。” 第35章 柠檬汁 声音来自于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被认为是霍格沃茨历史上最不受欢迎的校长,小天狼星的曾曾祖父。我眼皮一跳,假装没听见这句话。 “菲尼亚斯,”邓布利多带着点警告看了画像一眼,“请你稍等一会儿,我和这个孩子有话要说。” 菲尼亚斯嘟囔了一句什么,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和其他画像上的校长们一起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这让我感觉非常怪异,一般来说,画像的职责不是挂在那里让别人去好奇地盯着看吗?而不是反过来整齐划一的研究我。 桌子那边的校长轻松地对我说:“不要去理他……一会儿再说这件事,如果你愿意的话。那么现在,你要喝什么?红茶?牛奶?” “一杯柠檬汁就够了,谢谢。”我尽力不去向菲尼亚斯那里看,再一次感觉到无法选择的血缘关系在摆脱不了的时候也会令人很苦恼的。 邓布利多教授递过来柠檬汁,友好地建议道:“希望你在听我说完下一句话之后再考虑喝什么东西——即使再多的人在我办公桌前因为奇怪地消息而呛到,我也不会习惯的,所以还是早做打算、现在提醒你为好。”他俏皮地眨眨眼,我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构想出一些校长一本正经的说完什么,然后来客将饮料大咳不止,覆盖面积达到小半张桌子。 即使有邓布利多教授的这句提醒,我还是差点被他接下来的话呛到了,被我自己的口水。他将修长的手指对在一起,有点严肃地看着我,向我宣布了一件事:“最近一段时间,布斯巴顿的学生们——准确的说,是其中一名,布鲁斯·博伊尔,我猜想你们应该对彼此有些了解——” 一听到布鲁斯牵扯到了什么事情里,我除了暗道一声糟糕,还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不到两天的接触里,布鲁斯对外虽然一直扮演着一个高贵优雅的纯血统,但总给我一种“这家伙肯定会整出什么事”的印象。 校长室上面挂着的画像都啧啧摇头,而邓布利多校长接着说:“……他们非常有目的性地在英国魔法界寻找着什么,而他们拼命想接触的不是别人,是伏地魔。” 布鲁斯想做什么简直昭然若揭!什么horse(木马),什么(反)纯血统联盟,什么推/翻腐/朽的纯血统的统/治……他这是想做什么?直接找到这帮家伙的头儿然后巅峰对决吗?胆大包天用在这里都不够用了,他有什么资本认为自己可以找到伏地魔并杀掉他?在霍格沃茨里面潜伏着的小克劳奇在第一轮比赛中略施手段就可以把他杀掉了! 作死的布鲁斯…… 我感觉啪嗒一声,继塞德里克之后,又有一份生命重担压在我肩膀上。 我赶紧抓住瓷杯的柄,轻轻啜了一口柠檬汁解救一下我如灌浆糊的大脑。 邓布利多教授等我放下杯子才,斟酌了一会,接着说:“博伊尔先生似乎是P.A①的领导人——我对我的怀疑感到抱歉,毕竟昨天哈利的名字出现在了火焰杯里面,我不得不对所有事情谨慎处理——这就是我找你来的目的。怀特先生,据说你拒绝了P.A的邀请,而且和博伊尔先生比较熟悉,请问关于他的动向,尤其是昨天,你有没有察觉到一些不自然的事情?” 邓布利多教授已经知道了我拒绝了布鲁斯?他的消息未免太灵通了。我愣了愣,瞬间猜想也许是巴罗将对话告诉了邓布利多教授,立马回答道:“教授,他没有在火焰杯里为哈利通报过名——如果你想问的是这个的话——整个星期六我一直守着他呢,他都没来得及为自己报名,除非是星期五晚上……” “看来不是布斯巴顿来的这位可爱的客人做的,那我就放心了,”邓布利多却松了口气,欢快地说,“费尔奇先生昨晚一直都在礼堂门口呢,因为皮皮鬼放话要对火焰杯捣蛋,他说过没有见过外校的学生进来过,而且校门也一直锁着。这样看来,博伊尔先生确实没有做任何不应该做的事情。” “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些呢,邓布利多教授?” 他稍稍笑了笑:“怀特先生,我对你一直很放心——我相信你用宾斯教授的条子借到的那么多□□也只是为了求知欲——” 我尴尬地挠挠头。 邓布利多教授的目光透过眼镜认真的看着我:“——所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哦,教授,请说。” “出于某些显而易见原因,今年的霍格沃茨有点乱,想要完全的维持秩序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能否提一个请求,请你在方便、秘密的前提下,适当的关注一下博伊尔先生?我知道体这种要求也许有点过分,毕竟他是你……” “哦,没有问题,教授,我会尽力监,我是说,关注博伊尔的。”我下意识地打断了邓布利多教授的话,然后瞄了他一眼,有点尴尬。 邓布利多教授注视了我几秒钟,然后将装满方糖的小碟子向我这里推了推。我犹豫了一下,有点害怕他像对付德斯礼一家用这小碟子撞我的脑袋,于是顺从的放了好几块糖到我的柠檬汁里,拿勺子搅了搅。 “尝一口吧。”邓布利多教授说。 我喝了一口柠檬汁,发现酸味已经几乎没有,柠檬的清香和方糖的甜味回荡在齿间。 “怎么样?” “哦,很好喝,谢谢。我从没放这么多方糖进柠檬汁里去过——酸味总是比较醒脑,而甜味很会让人发腻。”我老老实实回答。 “但也用不着一点糖都不加,”邓布利多教授和蔼地看着我,“恕我直言,偶尔、适当的酸味是为了不让我们在甜蜜里丧失警惕,但美好总会是生活的基调,不是吗?” “嗯……您的意思是?” 邓布利多看着我出了半秒钟的神:“关于你的家人,文森特。马尔福先生在暑假就将他的推测告诉我了,而我也认为他的推测符合实际。我之前一直没有找你谈话,是因为我认为你可以将这件事处理好,也有权利保持一点隐私。如果让你觉得你受到了忽视,我很抱歉。” 我注意到校长直呼了我的教名,有点惊讶,然后连忙说:“我没什么可抱怨的,我很感激您采取的态度,教授——我可以处理这些事的。” “哦,我可不这样认为!你疯狂的表兄都追到这里来了,在你对博伊尔家事情的处理上我可看不到可以评价为‘恰当’的举动。”菲尼亚斯沉默了半天,终于张开嘴尖酸地讽刺了一句。 “请冷静一会吧,菲尼亚斯。”邓布利多教授有点不客气,菲尼亚斯则将脸对着天花板,不过也确实没有再说话了。 邓布利多睿智的眼光平和地注视着我:“文森特,你不用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像只有柠檬的柠檬汁一样,你可以接受一点甜蜜的东西,比如说家人——哈利曾经表示希望你和小天狼星能够相认——看看,有多少人在关心你?也许你不应该一味沉浸在生活的危险感觉里,梅林在上,接受一点美好的东西可不触犯任何一条法律。” 我张了张嘴,邓布利多教授接着说:“开学后的好几周,霍恩比先生和菲利普斯先生②都一直在下面的滴水兽那里徘徊,讨论着你的反常,把滴水兽都搞烦了。” 我没想到自己的反常和隐瞒会让两个朋友这么上心,一时呆滞在那里。 邓布利多似乎对我有点不满,摇摇头说:“正常情况下,失踪半个假期然后伤痕累累的回来可不是正常学生身上会发生的事情,霍恩比先生和菲利普斯先生当然会担心你。文森特,也许你不把这里的生活当回事,但你要意识到,你已经成为别人生活里的一部分了。” 邓布利多教授的一句话这样猛地砸向我,让我明白自己对朋友的隐瞒是多么的不适当,在也才意识到我心中的某个角落,我甚至都没有认真把他们当作和我一样的“人”,而书中只是根本未被提及过的角色罢了,这样的认知让我感到羞愧和歉疚。 “你看看,文森特,这里的生活并非只有你一个人,你和这么多人都有了这么紧密的联系,而我想如果你不是把这些事瞒得太深,有更多的人会来关心你。哦,不能忘了你的院长——弗立维教授总是想和你谈谈,可我告诉他暂时不要找你,孩子们显然也会有自己的想法。但当他们固执地要把自己的牙齿酸倒的时候,大人们就不得不采取措施,告诉他们正确的生活态度了,”邓布利多教授说,眼睛闪烁着点期待和欣慰,“卢平教授今天一大早就来了信,你和哈利是他在这个学校最关心的两个孩子,也许哈利的问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解决,但我想和你的这番谈话不能再等了——是这样,文森特,你想见见你爸爸吗?” ①Pure Alliance纯血统联盟 ②我忽然忘了自己有没有给丹其同学安排过姓氏,所以就叫丹其·菲利普斯吧。 作者有话要说: 1.不管怎么说我就喜欢正!能!量!这一章有没有小小治愈?被大家关心的感觉好到爆XD 2.写这一张很跳戏啊= =,每次尤其是方糖那一段,吐真剂三个字就在我脑袋里刷屏了——太!荒!唐!自从发现了HP同人以来,白魔王的设定让我特别想捶地,支持这些言论的家伙纯粹是每节操正反派习惯反转的日漫看多了好吗?不要玷污我们纯洁的HP好吗?马丹! 3.这一篇剧情进展不大,但是意义很重,校长教导了文森特(江晋)同学置身其外的生活态度,接下来他面对情感和羁绊就不会那么淡然了,会看重所处的世界 4.24章锁着太难看了,决定放进去一点关于丹其和贝尼利等的设定,我对配角的角色形象描绘的不怎么立体,24章可以帮助大家理解一下,有时间点进去看看吧。 \ / \ / \ / \ / 5.高数挂科了现在才开始复习,开学就要补考,T T不想跪高数,所以在这里跪求大家祝福攒下人品OTZ所以泥闷造什么意思了吧,就是更新也许会更不稳定的,但是也不排除因为不想复习所以更新更勤的可能,所以请不要放弃对此文的关注丫XD 第36章 飞踹 在邓布利多校长几番话之后,我确实有点觉得这三年自己的处事方法有点不应该,不去改变个人的宿命是一回事,但回避大家的关心和彼此的缘法又是一回事,准确的说,我这三年就是对自己身处他世采取不接受的逃避态度,仔细想想,还有点幼稚。 但这也不代表我就可以接受一段如此亲密的血缘关系,我自己还有父母亲人——英国即使是麻瓜界在这个时候找到阴历日历也不容易,我自己无聊的时候拿着羽毛笔倒着推回来,三年来每每到了中秋春节等日子,自己还会默默的按照习俗置办些许,怅惘一下过去:没来得及怎么孝敬的老学究父母、没有机会向世人论证的自己的理论。 虽然有时候我会觉得父母说不定会对我的无征兆死亡或失踪更感兴趣,进而发现点蛛丝马迹呢。 对于小天狼星,我对他实在没什么血缘亲情,恕我直言,我甚至知道他命定消失在那段帷幔之后,除非在此之前我能够想到什么办法,既不会危及自己性命,又能够阻止他踏上天国的脚步,而这种可能现在看起来是极其微小的——我昨晚花了很长时间推演,都没有想到一个两全的方法挽救塞德里克年轻的生命,更别说小天狼星了。 基于主观和客观的两点,我对小天狼星的事情是持排斥态度的。邓布利多教授问话之后,我没有说什么,眼睛撇向了看不到菲尼亚斯的一边。 邓布利多教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菲尼亚斯已经推攘着挤歪了好几个看热闹的前校长,举起他精致的手杖对我斥责道:“你父亲不是什么好家伙,你也没有继承我们布莱克家族的血统,跑去上什么拉文克劳……” 校长室里好几个相框里的校长(看上去都是拉文克劳的睿智的教授)都发出不赞同的声音,对着菲尼亚斯威胁性地抬了抬魔杖——从这不妙的形势看来,他们在此之前似乎已经动过至少一次手了。 菲尼亚斯没有理会其他校长,但见我无动于衷的样子,改变了策略,调整了一下,巧妙地说:“至少你没有去野蛮的格兰分多学院——啊,那个,怀特先生,不管怎么说,布莱克家族永远是每个优秀子孙的坚强后盾。” 菲尼亚斯对我的态度这么紧张自然不是因为我很优秀什么的,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布莱克这个姓氏已经到了消弭的边缘了,而硕果仅存的男丁不仅早就不在家谱上,而且还在逃亡的路上生死不知——至少现在没几个人知道他现在在十几里外的那个山洞里——重视传承和血统的家族落到了这番境地,菲尼亚斯自然要尽可能找办法维持他们可怜的、几近消亡的姓氏了。 我见这位前校长都被挂在墙壁上了,还要为自己凋零的家族费尽心思,觉得菲尼亚斯是有点可怜,但与此同时,我仍然认为怀特这个姓氏比较中意。 菲尼亚斯有点气急败坏,邓布利多教授则说:“文森特,每个人都需要家人。你的人生刚刚开始,以后的日子更需要可靠的长辈扶持,我想你的母亲不会因为你接受了你的父亲而过多责备你。” 如果我是文森特,我肯定被说动了,可我明白的知道小天狼星命定的死期,所以我也明白得很,这时候上去接受这份血缘亲情,不久后就会成为负担。 我还没怎么表态,对我的不识时务而有点恼怒的菲尼亚斯在一旁挑刺道:“我可不认为小天狼星是一个可靠地长辈,梅林在上,他现在说不定在地球的那一端躲着呢——这个嗜血的恶徒。” 邓布利多摇头道:“菲尼亚斯,我向你说了很多遍了,小天狼星是无辜的——即使我们目前找不到证据帮他脱罪。你应该对自己的曾曾孙抱有一些信心。” 菲尼亚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管怎样,他对小天狼星都不抱什么好态度。 我静静看着他们谈话,邓布利多眨眨眼,回过头问我:“你似乎对小天狼星不是被冤枉的不怎么惊讶。” 我当然不惊讶,因为我早就知道。但文森特没有这个条件知晓一切,好在我反应快,顿了一下,摆出无所谓的强硬姿态说:“我不认为被通缉有什么不好的。” 海伦也被博伊尔家族和自己娘家邦尼特家族通缉了九年多呢,和被法国魔法部通缉没什么两样了。 邓布利多校长默然,然后道了声歉,说:“虽然手段过于极端,但是不管怎样,你母亲坚持支持平等自由的态度还是值得钦佩的。”他指尖点了点,考虑了什么,又说:“现在学校因为要提升争霸赛的保护措施,还要为两周后的第一场比赛做准备,忙的一团乱,帮你联系小天狼星见面一时半会是做不到的……” (菲尼亚斯插嘴道:“如果您能联系的上的话——拜托了,拜托了,联系到他请通知魔法部,包庇在逃犯是违法的。”虽然他现在这么为曾曾孙气鼓鼓的样子,但我敢肯定,如果小天狼星被抓了,他肯定是第一个张罗着要将他藏起来的人。这些纯血统们总是这样,好面子又没原则地护短,尤其是现在:布莱克家族人丁稀薄的此刻,再强调政治立场也没用了。) 邓布利多教授没理菲尼亚斯,接着说:“……但是就像你有权利接受或拒绝你的身份,布莱克先生也有权利知道你的存在。文森特,你要知道,我和哈利都没有理由帮你隐瞒这个事实——哦,哈利是你父亲的教子。” “嗯,他是小天狼星的教子,我知道,妈妈给我说过。”我说,觉得在一堆关于这个世界海量的情报中时刻搞清楚哪些是我应该知道的、而哪些不是,是一种非常费心的事情。 菲尼亚斯这时却听出了什么,狡猾地说:“哦,这么说,你和波特家的那个男孩都知道怎么联系我那不肖的曾曾孙了吗?” 我注意到校长室里的校长们都扭头看向了邓布利多,而邓布利多面色不改,依旧平淡的说:“菲尼亚斯,你要知道,小天狼星是无辜的。而在这个基础上,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说明有什么人能够联系上那个无辜的人。” 邓布利多教授既然执意装傻,其他人也拿他没什么办法。我既然暂时对亲人什么的没什么相认的欲/望,他也没有勉强,反倒似乎想讲完上学期那个关于巨怪、家养小精灵和矮人的一系列冷笑话,我打了个哆嗦,告辞的时候,邓布利多教授又开了个玩笑:“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让那两只滴水兽知道你是文森特怀特,你的名字它们面前被念叨太多次,我想你是不想知道它们的报复心理有多强烈了。” 我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傻乎乎跑上去和滴水兽作自我介绍,关上门之后,菲尼亚斯急迫的评论声穿过门缝钻进了我的耳朵:“天哪,邓布利多,我看你没有理由不去防着这个孩子——如果有谁会有能比得上那个家伙的邪恶天赋,我看就是他了。看看他的父母……” 我琢磨了几秒钟,然后意识到菲尼亚斯指的“那个家伙”可能是那个you-know-who,正好走出旋转阶梯,我脚下踉跄了一下,差点跪在滴水兽脚下,(惹得它们发出一阵石头摩擦的声音,应该是在笑)——把我和那位作比较,我真是天大的荣幸啊! 我在图书馆找到了两位好友,他们已经结束了这周变形课的论文,正翻看着麦格教授推荐的几本魔法书,我坐过去,拉过贝尼利剩余的羊皮纸,将从邓布利多教授那里得来的情报告诉他们,然后埋头做我的论文,顺便分神听一下他们的看法。 “P.A看来木马是内部称呼了,布斯巴顿的那个女生昨天说他们的组织叫木马来着。”丹其起身看了一眼平斯夫人的位置,然后再图书馆书上几个重要的位置折了几个角。 “他们当然不会对外称木马的——那样就太蠢了,这不就等于把他们打入纯血统内部的方案广而告之了吗?不过,这样看来,文森特你还没做什么似乎就在他们内部铸就了很高的地位啊,连这种东西都告诉你了,已经把你看做核心成员了吧。”贝尼利找出一本草药学的书,对着其中一株植物死盯着看。 我停下笔抬头说:“我倒是比较好奇他为什么想要接触神秘人,还有你为什么在不必要的时候看草药学的书。”草药学是贝尼利的软肋,每次做功课草药学必然是最先做完的那份,然后课本和作业都被压在书包最底层,下一次上课前绝不会再拿出来。 贝尼利和丹其听到神秘人的名字时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这是英国巫师的正常反应,我们对视几眼,一致认为布鲁斯是一个激进的疯子。 “如果他选择一步步来,慢慢瓦解纯血统顽固势力的话,我还会高看他一点——当初神秘人崛起的时候都是老老实实地招兵买马的。如果他打算从源头击毁纯血统势力的话,那就太蠢了,神秘人失踪这么多年,生死还是两说,现在他的号召力和地位意义已经远不比从前了。何况……”丹其将剩下的话咽进肚子里,做了个鬼脸。 何况那个小菜鸟召集一堆没有战斗经验的巫师(大多是法国人),即使神秘人真的虚弱到极点,想杀掉他们还是易如反掌的。 “他为什么要选择英国做他的非纯血统巫师革/命呢?”我按按太阳穴,觉得这个家伙真的就是个不定时的大炸弹,还是包裹了阴险的钉子砖块腐蚀药水的大炸弹。 丹其和贝尼利闷笑起来。“如果他是炸尾螺的话,你肯定就是炸尾螺唯一爱吃的东西——谢天谢地,海格教授没有把你从广泛的所有能被炸尾螺吸收的食物中找出来,否则明天它们就要进攻霍格沃茨了。”丹其说着故作忧郁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现在整个手背还泛着暗红色,那是星期三神奇生物保护课上被那可爱的杂交小动物留下的痕迹。 “这不是一个好比喻。”我沾了沾墨水,开始我对这次变形咒语的描述:速度有延滞,且有不大于十分之一的可能性出现随机突变,比如刺猬变成的针垫有时候会像水下飘柔的水草一样慢悠悠地摆动,让看上去有点让人反胃。 相对于在我们心里已然是一个大麻烦的布鲁斯,贝尼利和丹其更关心的显然是我那传说中的、理论上的老爸。 “听校长的意思,小天狼星是无辜的?慢着——你们想想看,小天狼星上学期越狱之后就直奔霍格沃茨而来,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生,如果他当年没有杀那么多麻瓜,这次也不是来杀掉波特的,那他这么多年不逃,去年专门越狱出来,到底想干嘛?”丹其将手里的书塞进书包里,和同样兴致勃勃的贝尼利一起认真分析起来。 我在校长室就有些被绕糊涂了,现在更是拿不准哪些秘密只能告诉邓布利多,哪些只能告诉我的朋友们,而哪些情报只打算让布鲁斯烂在他的肚子里……我甩甩脑袋,还是应付我的变形课作业比较轻松,至少这一点上我可以毫无顾忌地把我知道的都写出来。 “也许他只是在阿兹卡班呆的不耐烦了,也许他才想出来怎么逃脱,也许逃脱的方法需要很多年……”我帮他们想些合理的解释,总不能告诉他们小天狼星是出来抓耗子的吧? “所以他越狱第一件事是跑到封锁严密的霍格沃茨来看望自己的教子?”丹其啧啧两声,“如果是真的话,真是有情有义。他和波特的爸爸肯定关系很好。” 对那段故事一无所知的丹其绕过了当年那几个人的羁绊友谊,纠葛怨恨、隐瞒多年又被揭示的秘辛曲折,倒是直接把真相说了出来,让我有点感叹。 贝尼利也合上了那本草药学的课本,敲了敲封皮(封面上的翅水仙吓得卷起了花瓣):“校长问你想不想见他——校长既然这么问了,小天狼星就不会离得太远,比如远在越南什么的……而且他那么关心波特,波特这次又被选上了争霸赛——我们在这里猜了半天,说不定他现在就趴在霍格莫德,着急地盯着预言家日报看呢!”说完他被自己的发散思维逗乐了,他自己也没有当真,转身开始整理书包。 我:…… 丹其倒是思考了一下这个可能性,然后客观地说:“我倒觉得可能不大,他现在被通缉了,离霍格沃茨多近都没办法冲进来帮助波特,何必冒这个风险呢?就算他很在意波特,但他能从阿兹卡班跑出来,不会连这点东西都想不明白。” 我:…… 眼看着小天狼星的藏身地点因为我透漏的几个消息就要被他们圈定了,结果因为他自己的选择过于冲动和鲁莽而堪堪挽救了局面,看来聪明人只能对付聪明人,对那些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只能束手无策了。 我将自己没写完的论文放在丹其包里,抄着口袋和他们一起走向礼堂去吃午饭,走出图书馆的时候我们遇上了马尔福和帕金森,他们别着“支持塞德里克迪戈里”的徽章,而克拉布和高尔这两个明显和图书馆画风不符的家伙没有出现,。 “怀特,过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他拖着傲慢的强调,用命令的语气向我说。 “什么事?”我暗忖着什么时候把这欠揍的家伙拖到没人的地方揍一顿出气,任由马尔福把我拽在一边,剩下丹其、贝尼利和帕金森大眼对小眼。 “那个博伊尔——”他压低了声音,眯着眼睛说,“他什么意思?竟然写信四处寻找黑魔王的下落?还有P.A?他是想投诚吗?我爸爸说我们和黑魔王没关系了,不要这样堂而皇之的找上我们,抹黑我们家的声誉。”马尔福先生现在在这件事上划得很清,不过看小马尔福的的脸色,德拉科同学明显是希望和对一切非纯血统巫师持打压态度的伏地魔扯上联系的,这和他的巫师观有关。 我也稍稍压低了声音:“那你自己去和他说。我和他没有关系。不要找我传话。” 马尔福撇了撇嘴:“我这不是碰见你了吗,他那边我肯定会去说的,我就是想给你提个醒儿,让看清你的兄弟……” 他的话被丹其的咒骂打断了,我们下意识地回头,恰好看见丹其险而又险地躲过了帕金森一记绝对恶毒的大力飞踹,暂时躲过了由物理方法造成断子绝孙的风险(不过老实说,就算真的踢准了,我相信庞弗雷夫人也是有办法的)。我和马尔福倒吸了一口凉气,将布鲁斯和伏地魔暂时忘在了脑后。 “你疯了吗?”丹其站地远远的有些急眼,同时稍稍倾过身子,不肯再正面面对帕金森。我这才注意到贝尼利不知道哪里去了,而帕金森抬了抬下巴,带动她那头利落的短发,冲马尔福不耐道:“说完了没?” “我们说完了!”出于某种与生俱来的心态,我没有任何在这位女巫面前多呆一秒的愿望,顺手将没反应过来的马尔福向那边一推,和丹其快步离开了。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贝尼利哪儿去了?”我询问道。 “那个女疯子,我要给她下最恶毒的变形咒!”丹其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膛,“她说她看我不顺眼,理由也太扯//淡了。” 作者有话要说: 1.帕金森的男神没有变化,依旧是马尔福同学,而且应该会持续很久。不过我前两天突发奇想给她了一个欢喜冤家好像也不错,两看相厌的感觉萌萌哒,丹其同学肯定能hold住的木哈哈 2.脑洞开到第二场比赛,到时候人鱼会看守勇士们最珍贵的人,芙蓉既然被换成了布鲁斯……默默幻想文森特被叫走后石化的表情。没错,文森特确实是攻,不管布鲁斯多黏着他甩也甩不掉,但攻的属性是不会变的!握拳!——期待那场比赛哦~ 3.至于萌萌哒斯内普教授,倒是提醒我了,时常不是他的粉,好像出场没有很多= =教授是很有人格魅力的,以后让他常来震震场子。 第37章 我们走到拉文克劳的长桌旁,丹其谨慎地选择了一个能防备着斯莱特林方向的位置坐下,我们一边吃一等贝尼利,原来,刚才我和马尔福说话的时候,贝尼利这个家伙忽然想起来一本以前读过的、关于魔法草药的有用的书籍,匆匆跑回图书馆,留下丹其和斯莱特林的帕金森以及一片僵硬的气氛。 贝尼利抱着一摞全部和植物有关的书本笑眯眯地出现的时候,我们正在讨论斯莱特林的那个女生,帕金森小姐。丹其喝下一口橙汁,向左挪了挪,给抱了一大摞书的贝尼利让了点地方:“这显然不是‘以前读过的一本书’。”贝尼利从这一堆书后面露出脑袋,高兴地咧嘴笑道:“是很多本。丹其,不要再咬文嚼字了,你这样会被女生嫌弃的。” 丹其眼角抽搐了一下,明显是想起了刚才某个脚法狠辣的女巫。 贝尼利拍了拍放在座位上快到他肩膀那么高的一摞书,欣慰地说:“我给妈妈的圣诞节礼物有着落了。” 丹其挪动一下,伸长了腿,不小心踢了我一下:“哦,抱歉……圣诞节礼物?要送一朵书本之花什么的吗?草药学用得着查这么多书本吗?” 贝尼利解释道:“我想送我妈礼物,可是自从我上了霍格沃茨,见到她的时间少了许多,她的心思开始越来越难以揣测,四年来圣诞节啊、生日啊、感恩节啊什么的,我送过衣服、首饰、书,还有我自己用蝴蝶变成的羽毛笔——可她都不怎么满意……” “你可以直接问问她她想要什么。”我说。 “哦,宝贝,只要是你送的东西妈妈都会喜欢的。”丹其和贝尼利异口同声地说。丹其接着说:“文森特,你不了解女人们,她们越是特别想要什么东西,越会想要你自已发现她想要这个东西,主动买来送给她——贝尼利,你妈妈肯定暗示过你什么,可是你没有接收到。” 贝尼利舔了一下油乎乎的手指,反驳说:“不可能!我不仅时常注意她看过的杂志、宣传单,我还一直旁敲侧击——可她是个奥罗!我怎么可能从一个奥罗嘴中套出什么话呢?”他沮丧地摇头,表示不知道送什么不是他的错。 丹其问:“所以你就想要送她可以吃人的魔法植物什么的送给她?”丹其脸上写着几个大字: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贝尼利得意地笑了,想要再次拍一拍那一摞书,忽然想起自己的手上全是油,及时地收了手,一边给自己的指头施清洗咒,一边说:“当然不是——我要配一副药水,可以帮助我模仿一个中年女奥罗霍恩比太太的思维……” 我和丹其都有点吃惊,我咽下嘴中的食物,说:“那种思维仿制药水可是O.W.L.S.以上的水准,而且好几种成分有一百多年都没有被发现过了,你要怎么做?” 贝尼利高深莫测:“我要改动那个配方,用别的成分替代。” 丹其说:“改动老配方?那可是一个大工程——你确定今年圣诞节之前你可以完成它?” 贝尼利嘿嘿一笑,给我和丹其一人夹了一个鸡腿:“所以我需要你们两个帮我做实验、调配方啊!” 丹其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盘子里的鸡腿:“改动一个沿袭已久的配方难于登天,你就打算用一个家养小精灵量产的鸡腿收买我们两个?” 贝尼利阴险地使用了激将法:“那你的意思是你办不到喽?” 出于年轻的拉文克劳对自己与生俱来引以为傲的智慧的自信,丹其昂首道:“不就是个老配方,我们三个合起来不可能搞不定!” 我眼角扫到目前看起来温雅无害的布鲁斯,我想起邓布利多说的,丹其和贝尼利为我担心不少的事情,觉得监视布鲁斯的同时和好伙伴们研究魔药也不是不可能,就是需要多耗费些心神,于是点头说:“我没问题——只要不闹出什么乱子。” “总是这么低调,你的阿尼玛格斯肯定是只耗子。”丹其用手肘撞了我一下,开了个小玩笑。我却忽然想起了小矮星彼得,不由得被呛到,咳嗽起来。 贝尼利乐得呵呵笑:“大多数人的守护神和变身阿尼玛格斯都是一种动物,我们改天可以试试这个魔咒,看看我们都会变出什么来……为什么那个斯莱特林的女生那么凶?”他目送吃完饭离开的帕金森离开,“她刚才向这里瞪了一眼,我们有谁惹到她了吗?” 这次轮到我幸灾乐祸了:“去问丹其,那个斯莱特林的潘西帕金森在你进图书馆之后对丹其十分热情。” “确实是十分热情,”丹其只得又把故事讲一遍,“她知道施魔法比不过我,而且平斯夫人就在后面,竟然直接抬腿就踢……” 贝尼利兴奋道:“踢到哪里了吗?” 丹其哼了一声:“当然没有——她老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开学在列车上就想动手来着,简直是个小太妹,帕金森家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斯莱特林的学生普遍不怎么有教养,”贝尼利客观的说,“你怎么惹到她了?” 丹其愤愤道:“我怎么知道?混混们——不管是男混混还是女混混——看别人不顺眼还需要理由吗?对了,文森特,你和马尔福家那个小子熟,帮我问问他的小女朋友是哪根筋搭错了好吗?” 原来现在我和马尔福已经到了“熟人”的程度了吗?我呵呵一笑,点头应下了。 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这一周的时间内我没来得及找机会问问马尔福为什么帕金森想要揍丹其,我忙于课程;还要和伙伴们对那个模拟他人思维的魔药药方苦思冥想;还要留神布鲁斯不要再捅什么篓子出来,同时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每天略有目的地小小接触一些目前的重要人物譬如塞德里克和芙蓉等,像做实验一样观察我对这些人的影响,以及秩序做出的反应,以此完善我那参变量越来越繁杂的指导公式…… 结果在哈利被选上勇士之后这一周的周五下午,发生了一件让我措手不及的事情。 因为贝尼利要搞他的修改配方实验,所以经常带着一大堆问题向斯普莱特教授这边凑,这天下午有草药课,我们略略休息了一下,没怎么睡午觉就早早去了温室。斯普莱特教授看到我们三个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看到上进学生时的欣慰地表情,而我们也确实是没事找事的上进学生,同时因为问的问题涉及面广泛而且角度刁钻,让斯普劳特教授也有点小小苦恼。 在贝尼利拿着记着一堆问题的本子一脸严肃追问斯普莱特教授的时候,我一扭脸,看到远处湖边树上蹲着什么黑乎乎的东西…… 嗯? 我猛地回头还差点扭到了脖子,眯起眼睛向那棵树看去,看到了一只大黑狗。 一般情况□□型庞大的狗都不会这么自在地站在枝繁叶茂的树杈之间的……话说它究竟是怎么上去的,还是说,他? 我的心一下子吊了起来——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霍格沃茨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亲爱的reader. 作者小同学最近灰常想更新。可是迫于断网实在是无可奈何,我是作者的好基友,受TA之托来给大家送福利,这一章等久了哟,咩哈哈哈哈哈哈哈ヽ(゜▽゜ )-C